可是現在看來，劉福標這個人，也不能單單用自私兩個字來解釋。
劉福標整個人失魂落魄，像是完全崩潰了。
他難以相信，哽咽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道，“王妃，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小云怎么會不愛我呢？”
劉福彪失神的看著棠凝意，“我們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相約著以后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
“曾經的誓言歷歷在目，好像就在昨天發生的一樣，可您現在說她不愛我，被我破壞了她的家庭，讓她和夫君分離，這……這怎么可能呢！！”
劉福標艱難的看著棠凝意，眼中還有一份希翼，希望棠凝意能給出他和剛才不一樣的答案。
可惜。
棠凝意想了想，道，“你和小云青梅竹馬，年少時候的情誼，自然是真的，并且無比珍貴。”
“可是我們每個人都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因為人是會變的。”
“從小云的父母拒絕你，不想把女兒嫁給你的那一刻起，你和小云的命運，就發生了改變。”
“小云孝順懂事，她不想違背父母，所以順從的嫁給了他的相公。”
“小云的婚后生活一定是很幸福的，因為從后來的種種表現看來，小云的相公也是個良配，這么溫柔的人，像小云這樣乖巧的孩子，一定會愛上他。”
“可是我想說的是，你還不明白嗎，小云的乖巧懂事孝順父母，也可能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待，是因為她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愛你。”
劉福標整個人身子一震，像是一瞬間被抽光了精氣神，身子迅速萎靡下去。
他看著想哭，卻許久不見眼淚。
棠凝意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的執念害了小云，最終又反噬在了你自己的身上。
“你娶了這么多房妻妾，卻連半個子嗣都沒有。”
“小云她親口說，她因為恨你，所以希望你斷子絕孫，所以你沒有子嗣這件事，應該是小云做的。”
劉福標瞳孔一縮，震驚的看著棠凝意，許久之后，他突然痛哭起來，邊哭邊搖頭道，“這不關小云的事……這不是小云做的！！”
“是我，是我命廚房暗中每日給她們服用避子湯藥，”
“是我，我心里那道坎過不去，我沒辦法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延續后代。”
“小云她希望我斷子絕孫，可她不知道，如果沒有她，我一定會孤獨終老，和斷子絕孫也沒有什么兩樣。”
棠凝意被劉福標這番話噎得夠嗆，許久之后，他拍了拍劉福標的肩膀，搖頭嘆息道，“人生是一場修行，有什么因種什么果，劉福標，小云走了，以后的路，你最好好好想一想你該怎么走。”
棠凝意回了王府，心里總想著小云灰飛煙滅之前拜托她的那件事。
小云的老家并不遠，就在幾百里以外的兗州。
本來這等事，棠凝意大可交給別人去做，可她忽然就起了興致，也想親眼去看一看小云的夫君和孩子。
她也想知道，小云的夫君這些年過得怎么樣，他到底有沒有忘記她。
棠凝意同楚天辰說了這件事，楚天辰沒想到外表天性樂觀的劉福標，內里居然另有乾坤。
棠凝意想去兗州，他當然沒有不同意的。
只不過他朝事繁忙，刑部衙門事情又多，一刻都離不開他，所以他沒有辦法陪伴棠凝意一起去。
楚天辰有些惋惜，道，“自從我和你成婚以后，我還沒有帶著你出去游玩過。”
“你去兗州，我也好想跟著你去，可惜不能成行。”
棠凝意一下就笑了，“按照朝廷的規矩，親王沒有詔書不得擅自離開京城，否則視同謀反。”
“你要想帶我出去游玩，第一，除非皇上答應，這一招太冒險，不太合適。”
“那么第二，你故意犯個錯，讓皇上把你貶出京去，這樣我不就可以跟著你一起出去游玩了？”
楚天辰也忍不住笑，道，“我若是犯了錯被貶出京去，去的一定是苦寒之地，你生來便嬌生慣養，怎可受得了那種苦。”
楚天辰扶了扶棠凝意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我還是寧愿把你養在京城的深閨里，讓你當一朵無憂無慮的富貴花。”
富貴花啊。
棠凝意眼神有些向往，“那我要當芍藥。”
楚天辰奇怪道，“你怎會想當芍藥？世人都嫌芍藥太過妖艷，我覺得你好像和芍藥也不太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