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柯和秦麥心尚在戰場的那兩年,鋪子里的是全權交給狄雄和冷然負責的,如今冷然離開,狄雄也有自己的事,畢竟即便他將家產的大部分留給了田玉,但他酒樓業司馬頭老大的位置還在,不可能整日幫秦麥心管著,再者他對服裝和糧食這兩產業并不精通。

    秦青柯在將家里的這些人全部過濾了一遍,沉默片刻道,“麥兒,你覺得會是誰?”

    “絕對不會是義父。而楊爺爺是我親自找來的,王大哥這些年任勞任怨的一直幫著我們,連回去陪王嬸嬸過年的時間都沒有。這兩人,也不可能。”

    這些人都被排除在外,那家里還剩下誰,不言而喻,人是秦麥心看在云秀娥的面子上,救回來的,要是他們懂得知足,按照秦青柯和秦麥心的脾氣,他們可以裝作不知情,但現在人家都將手腳伸到成衣店和米鋪上了,他們要沒個表示,還真當他們是軟柿子,隨意拿捏。

    “麥兒,你想怎么做?”

    “哥哥,我想先弄清楚,是不是我懷疑的那個人干的。要真的是他,我們家供不起這種大佛。”

    “姐姐,哥哥,你們說的是……”果兒在聽了兩人的話之后,也猜出了個大概,有人不顧她們鋪子的名譽,中飽私囊。

    而這里,被懷疑的,只剩下兩個人,不,或許是一個人。

    “果兒,我帶你來,只是想告訴你,并不是每個人都把你當成家人的,在某些人的心里,錢比親人更重要。你以后要是遇到這種的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讓人給賴上。”

    “哥哥,我對三嬸并不了解,但一個人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她被秦家老宅的那些人逼到那種程度上,我不相信她會恩將仇報。”

    當初救秦家三嬸回來,秦麥心就是看在云秀娥的面子上,但除了云秀娥的面子,秦家老宅那些人的態度,以及秦家三嬸這人本身,也是她考慮的因素。

    “麥兒,我知道你的意思。比起秦家三嬸,我更相信這件事和秦家三叔有關。據我所知,他的愚孝比起當年的秦遠峰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真能就這樣和秦家老宅的那些人斷了關系,一點聯系都沒有?”秦青柯說著,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麥兒,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我現在就讓人去查查這些年秦家三叔的所作所為,明早我們再具體看看,這件事是秦家三叔單純的牟取暴利,還是另有隱情。”

    秦青柯在聽秦麥心說完這些之后,結合秦家三叔的性格,他不相信,秦家三叔那種老實巴交的農民,干的出這樣的事,比起秦遠峰,秦家三叔更沒腦子。

    在秦麥心和秦青柯聯手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秦家三叔一夜未眠,今日有人去成衣店,還對掌柜說出布料不同的事,秦家三叔已經從他買通的一個伙計那里得知,從那伙計的描述中,秦家三叔不得不心驚,因為來鋪子的人是秦麥心,而且還買走了一件衣物。

    秦家三叔是這幾個月才開始干這種事的,以前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但現在他是沒辦法,更何況有人信誓旦旦的和他保證,絕對不會出事,就算出事,也能保住他。

    事情還得從秦麥心從戰場回來,剛生病那會兒說起,在來看望秦麥心的一群達官貴人里,有人打起了秦府的人的主意,得知秦家三叔的身份后,此人更是大獻殷勤,尤其是在知曉秦家三叔膝下無子,想要生個兒子傳宗接代后,他更是各種接近秦家三叔,隨后帶著秦家三叔上青樓尋歡作樂,直到某日,秦麥心三叔醒來,刺身*,和一個青樓姑娘躺在一起。

    事情有一就有二,比起秦家三嬸,自然是青樓的姑娘吸引力大,秦家三叔去青樓的頻率越來越高,花費自然也是成直線飆升。

    事情就這樣順其自然的發展了下去,而前不久那青樓的女子更是對秦家三叔說,她懷上了身孕,求秦家三叔替她贖身。

    那女子也不是個普通女子,在青樓算不上頭牌,但也是一等一的花姑娘,替她贖身至少要五百兩銀子。

    秦家三叔得知那女子懷孕后,欣喜若狂,但他這些時日,幾乎把存下來的銀子都砸在了這個女子的身上,身上再無多余的銀錢,這事更是不能讓秦家三嬸知道,五百兩,這可是一筆無比大的數目,萬般無奈下,他找到那位帶他上青樓的,問那人借錢。

    那人聲稱自己也沒有多少銀錢,提出可以利用糖心坊賺錢的計劃。

    他向秦家三叔保證,絕對不會有人發現,而秦家三叔要做的更是簡單,就是利用手中的權利,在衣物運到店鋪的途中,暫扣衣物一個時辰,完成一次,他就給秦家三叔一百兩的感謝費。

    一次給一百兩,只要五次,秦家三叔就可以湊夠替那女子贖身的錢,一開始這事進行的還很順利,但兩次過后,那間成衣店的收益越來越差,以至于衣物滯銷,運送衣物過去的時間,自然而然的拉長。

    秦家三叔在那女子的催促下,等不及,又在那人的勸說下,將目標投到了他負責管理的米鋪上,這才有了那家米鋪的價格比其他鋪子高出許多的事。

    而這段時間,由于秦麥心身體不太好,加上元家的事,沒有理會鋪子的事,倒是讓秦家三叔屢屢得手。

    眼看著,秦家三叔就差五十兩,就可以替那女子贖身了,哪知,秦麥心會突然跑去,還發現了衣物的細微差別。

    秦家三叔根本睡不著,晚上吃飯的時候,他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秦麥心將視線投射到他的身上,還好,晚飯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景溯庭給吸引了。

    可即便如此,他現在也還是難以安生。

    他這幾年,一直老實本事的干活,對秦家三嬸也好,除了偷偷摸摸的給秦家老宅的人寄些銀子回去,沒犯任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