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寧回來去了司徒筠家吃飯,云喬則回了尚景灣。
她和席蘭廷纏綿了兩個多小時,才從床上起來。
晚飯沒怎么吃,兩個人坐在陽臺藤椅里閑聊,手邊放一些云喬喜歡的零食,另有兩罐啤酒。
席蘭廷不反感啤酒的味道,偶然云喬要喝,他也會陪著喝點。
“……命運很神奇。我當時回國,計劃是照顧好姨媽。結果,被程元賴上,又被公司打包了蔣寧和孫善清。”
好像都是意料之外的人。
云喬不知道,祝禹誠的女兒會從英國回到燕城;也不知道席文湛的曾外孫會是蔣寧。
她還遇到了簡白。
云喬像是某個磁場,把故人的后代都吸引到了自己身邊。
“如果照人族的算法,其實蔣寧跟我關系最近了,他畢竟有過我相似的血脈。”云喬說。
席蘭廷:“你只是無盡花的轉世,并非人族。”
“也算啊。”云喬說,“杜曉沁的血肉,孕養了我,這就是血脈。”
席蘭廷:“太太說是,那就是吧。”
云喬抬起臉,在他唇上啄了下。
席蘭廷低頭吻了吻她。
他用力抱了下她,“會想念過去那些人?我記得,你當時在席家四房過得并不是很舒心。”
“我已經不記得那些糟糕事了,只記得一些開心的。”云喬說,“所以記憶里在四房過得挺好。
我還記得,有時候夜里跟你出去鬼混,回去的時候翻墻。后墻種了好多荼蘼,暮春時候芳香宜人,你卻怪它們香的太沖了。”
席蘭廷聽了,淡淡點頭:“像我能說出來的話。”
云喬貼著他,將頭埋在他的頸項,汲取他臉上微淡的涼意。
六月的天,已經很燥熱了,他微微發涼的肌膚很舒服。
“蘭廷,你不在的時候,我從來不去回憶。一旦回憶了,我會陷進去無法自拔。”云喬說。
席蘭廷:“你現在可以放心大膽回憶了。我在,永遠都在。”
云喬便笑起來。
她又說,“以前總是跑出去玩通宵,你現在想不想去?”
“你怎么還像個孩子?我那時候是舍命陪君子。”席蘭廷說。
云喬年紀小,對什么都好奇,他只得挖空了心思哄她。
然而作為活了幾千年的人,席蘭廷除了愿意在床笫上使勁,其他時候他都不想動彈。
“……我也有點懶了,現在的娛樂太吵鬧。”云喬說。
席蘭廷微微動了動身子,給她留出更多的地方,雙臂不輕不重擁抱著她。
“文清、文湛都還好,后面沒聯系了,他們估計是照正常的生活方式繼續了。唯有文洛。”云喬嘆了口氣,“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愿意做漢奸。”
最后,是姜燕瑾除掉了他。
姜燕瑾在殺死席文洛之后,有次跟云喬說,“我以前在席家住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云喬那時候活得有點麻木,沒有細品過這句話。
現如今躺在席蘭廷懷里,她的細膩情感才回歸,才能體會出飛雁說那句話的傷感。
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啊。
若非民族大義,姜燕瑾肯定不會自己接那個任務。
往事如煙,百年前的人與事,都像褪色的舊照片,哪怕在記憶里也不再鮮活了。
席蘭廷見她略微沉默,便俯身吻她。
“卿卿,床上去。”他抱了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