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狂婿下山最新章節 > 第二七三章 變得有多餓
  那五萬騎身上可全都是圣山大軍頗為標志性的裝備,盔明甲亮。

  各路人馬的戰旗,也都還在,在大軍當中也有一些面孔是部落綠洲的族人似曾相識的。

  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漠南人不會相信近十萬圣山大軍開進漠北,竟然會戰敗!

  就算收拾不了那些彪悍的漠北人,全須全尾的撤回來多半還是可以做到的吧?

  至少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就敗下來吧?

  綠洲部落的這種情況,當部落南邊的一些族人發現了另一支圣山大軍的時候,發生了逆轉。

  另一支圣山大軍,人數甚至還不如已經駐扎在部落兩天了的這一支大軍,約莫只有三萬人左右,而且還是步騎混合的陣列。

  不過,這一支后來的大軍當中,綠洲部落的族人顯然更加熟悉,有不少人都是圣山以北各個綠洲部落的。

  然后,就在部落大奴隸主、族人們驚詫的注視之下,在那無限美好的夕陽之中,這兩支人馬竟然開始了排兵布陣,對峙了起來。

  人數更多的那一支騎兵,仿佛在表演變臉一般,齊刷刷的將之前那些旗幟全換了下來,換上了一種對于漠南人來說頗為陌生的旗幟。

  少數幾個大奴隸主倒是很快認出來了旗幟上的那圖案,正是代表著漠北一百零七個綠洲部落的輿圖。

  那么,阿里甫大人所在的這一支大軍,他們的身份便已經有些呼之欲出了。

  “你們說,阿里甫大人該不會是真的投降了漠北吧?前兩天不是才出來跟我們辟謠來著?”

  “如果連阿里甫大人叛投了,姬奴會不會也趁機.......”

  “我問一下各位,你們帳蓬里收藏的那些鎧甲、兵器,是不是也先記錄在了姬奴的冊子上,作為購買奴隸獲得優惠的憑證?”

  “是啊!你們也一樣?姬奴跟我說這會有額外的優惠啊!看來我們是上當了。我可是把我的所有庫存全都拿出來了啊!”

  “你有附近幾個部落當中最大礦山、鐵匠鋪、高爐、小作坊,連你都被姬奴給騙了,我們帳蓬里那十幾套鎧甲自然也不例外啊!”

  “前兩天我才跟他們說起,說覺不覺得我們部落空了許多。現在看來,我們部落,甚至還有附近好幾個響應了阿里甫大的部落,恐怕全都被漠北人用這種詭計給搬空了吧?!”

  漠北大軍的陣前,阿史那包與王馬騎著高頭大馬,立于陣前。

  “看來薩滿對于圣山的影響力確實不容小覷啊!”王馬感嘆了一句:“比我們多次推衍的時間還早了兩天,圣山便再次調動大軍過來封堵老虎道了。”

  “那基本上是達吾提這邊剛說完,圣山就決定再次調兵了。”

  阿史那包點點頭,嘿嘿一笑,說道:“幸好我們的動作也不慢。該搜刮走的,都已經搜刮完了。”

  “我想你們在漠北南商路的時候,也沒有將一個綠洲部落搜刮得這么干凈吧?”

  王馬笑罵了一句,轉頭看向東邊,問道:“不過,我們的部署還是被打亂了。從南商路返回的那一路人馬,恐怕就要從嘴邊溜走,吃不到咯!”

  阿史那包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勒轉馬頭,說道:“我們應該剛好就收的。這一次反正算是撈夠了。”

  “老虎道的三道關口已經動工了,我想,完工之后,漠北怎么樣也能捱上一段時間的。”

  “趁這一段時間,我們好好的消失一下這一批勝利的果實。”

  王馬哈哈一笑,勒轉馬頭,與阿史那包并駕齊驅,說道:“下一次圣山大軍再想出現在白山部,估計一十七旗就得傾巢而出才行了!”

  人數更多的漠北大軍選擇后撤,圣山的三萬大軍卻根本不敢逼迫得太緊。

  對方全是騎兵,就算是正面擊潰這一支急匆匆趕來的圣山大軍,問題也不太大。

  圣山大軍只能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漠北人后撤的腳步,更像是在禮送對方出境。

  漠北人的大軍分成了三個批次,前中后交替后撤,完全沒給對方任何偷襲的機會。

  尤其是對方的陣容已經看起來相當的齊整,有些令行禁止的意思,有些強軍的樣子了。

  然后,雙方近十萬的大軍就這么“相敬如賓”的一路去到了老虎道最南邊的關口。

  在那一道一百余丈長的關口城墻之前,有一座小山一般的京觀。

  京觀全都是用圣山大軍的人頭所堆砌而成了,約莫得有數千甚至上萬顆人頭!

  漠北人從這一座京觀兩邊繞過去那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那些圣山大軍卻終于被人頭京觀給刺激到了。

  三萬大軍對這一道關口發起了幾乎是不死不休的猛烈攻勢。

  這一道關口城墻畢竟是荒廢了太久太久,漠北人只是將城墻的樣子搭建起來了,將一些巨石當作城墻,臨時的擋在了城墻的各處缺口。

  雙方終于爆發的這一仗,挑燈夜戰,從上半夜一直打到了下半夜。

  關口后面的弓手肆意的收割著那些漠南人的性命,從而導致了戰事節奏的加快。

  上千具漠南人的尸體,成為了圣山大軍的“墊腳石”,使得那些漠南人甚至只需要通過搭人梯的方式便可以攻上城墻。

  然而,這些殺紅了眼的漠南人,并沒有完全留意到城墻上面已經變得異常的滑不溜丟。

  他們正在揮舞著兵器歡呼,慶祝自己一方浴血奮戰,終于奪下了關口。

  那些漠北人被嚇得放棄了城墻,退出去老遠。

  有的漠南人頭腦稍微清醒一些的,終于聞到了一種奇特的刺鼻氣味,借著火光一看,城墻之上倒上了不少的石脂水!

  啊!放箭了!

  有人驚呼。

  等到他們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被點燃了的箭雨,從天而降。

  前后共三波的火箭,終于將整一段城墻上下、內外完全點燃,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一片火海,直接將圣山的大軍切割成了前后兩段。

  這時,那些退得老遠的漠北人才從容的分出數千騎來,護著弓手上前,對那些漠南人進行了冷血的屠殺。

  漠北大軍的其他人馬,則直接后陣變前陣,頭也不回的撤出了戰場。

  至于被火海切割在城墻之外的那一半圣山大軍,下場其實也并不美好。

  當他們決定放棄進攻,退回漠南的綠洲部落進行休整時,那一堆小山一般的京觀轟然倒塌,堵住峽谷大半的路。

  漠南人在京觀人頭刺鼻的惡臭當中,終于聞到了之前在城墻上的那種石脂水特殊氣味。

  此時,城墻上的黑煙已經在狂躁的北風之下,卷了過來,將京觀與城墻之間的這一半人馬淹沒在了濃濃的黑煙之中。

  轟!

  一道火沖天的火墻出現在了前方。

  京觀里面暗藏的那些漠北人死士,推開了那些遮掩身形的人頭,摘下臉上戴著的竹君子,高喊著“致漠北”的口號,砍斷了支撐京觀的那些木樁,點燃了那數百口水缸里的石脂水。

  城墻后面,傳來了留守著漠北人的熱烈呼應,氣勢如虹,山呼海嘯一般。

  這一道火墻,向著峽谷兩側快速的蔓延著,與城墻方向撲來的濃煙,將這一半的圣山人馬困在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區域之中。

  漠南人的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火焰和火苗燃燒、爆開的聲音,還有嗖嗖嗖嗖的聲音。

  這種聲音雖然不太響,卻很致命。

  漠南人只聽到身邊的士卒接連慘叫著倒地。

  直到他們自己身上也插上了三四支羽箭之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漠北人正在朝這一片火海進行羽箭的拋射。

  這么一小片窄狹的區域之中,箭羽如暴雨一般的傾瀉落下,不可能會錯失任何一個目標!

  有的漠南人甚至還沒等到羽箭從天而降,就已經因為驚慌之中吸入太多的毒氣而倒地不起。

  后來漠南人才發現,留在京觀之后作為殿后以及看守輜重的一支千人隊,是這一路圣山大軍的唯一幸存者。

  他們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全都轉身發了瘋似的朝著老虎道的出口狂奔而去,再也不敢向北面看上哪怕一眼!

  關口城墻之后,傳來了兩人的對話聲。

  “兄弟,你這一把火是燒得痛快了。我們好不容易囤起來的一點石脂水又差不多見底了啊!”

  “不,不只石脂水,還有羽毛旗的十萬支羽箭,也已經消耗殆盡了。”

  “你其實可以像以往一樣逼降這一支大軍的......沒有必要自污。”

  “老兄,我這是為你著想啊!我們一味的招降漠南的人馬,遲早會出現隱患的。這樣多好啊!漠南人知道我們夠狠,多半就會怕了。”

  “我到時拍拍屁股就走了,回京畿總司去了,你卻需要向漠北展示自己恩威并重的一面。”

  “兄弟,你是不是在另一路返回漠南的圣山大軍那里留了什么后手?”

  “嗯,算有吧。至于能不能奏效,就得看他們究竟已經變得有多餓了。”

  ........

  呼呼呼呼!

  沙暴漫天的風沙之中,一個十人隊的蠻族人馬從沙墻中狼狽萬分的沖了出來。

  他們甚至都已經無力抖落面巾上的細沙,就直接癱坐在沙丘上,甚至四仰八叉的躺下,一個個胸口喘得跟風囊似的。

  他們手中被當作拐杖的長槍、刀劍,就把隨手丟在一旁,手指頭也懶得再動彈一下。

  在烈日的暴曬之下,這些人也沒有太多的休整時候,躺了一會兒之后便相繼爬起身來。

  “這尿騷.味,再多聞一會兒就要把自己給憋死了!”其中一個抱怨道,勉強抬起手來,扯掉了沾滿了細沙的面巾。

  面巾上面的半張臉,細沙早已經與汗水融合為一體,形成了一層面具一般的污垢,看上去有些滑稽。

  “我們幾個還算好的,多少還尿得出來。沒有尿的那些人,吸進這些沙塵,回去之后還不得大病一場啊?”另一個人也扯掉了面巾,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不過,很快,他似乎就察覺到了這一邊的空氣其實也并不是十分的新鮮。

  同一隊人的另外幾個,在扯下面巾之后都是發現了相同的問題。

  “你們都聞到了那股怪味了?”為首的什長看了看其他人,問了一句。

  “就算是腐尸,氣味也沒有那么難聞吧?”有人仍是將信將疑。

  為了抵抗這種越來越強烈的怪味,這一隊人甚至不得不再次將面巾拉起來,盡量堵住口鼻,撿起兵器,順著怪味飄來的方向找了過去。

  翻過另一座沙丘之后,這一隊人終于找到了怪味傳來的地方。

  那是一個巨大的沙坑。

  里面約有上百具無比惡心的干尸,他們當中大半已經看不出人的樣子來了。

  從他們倒伏的方向來判斷,這些人多半是從北邊步行過來的。

  再從他們身邊那些兵器的制式,皮甲上的圖騰樣式來猜測,這多半是圣山以北某個綠洲部落的的一支人馬。

  最為詭異的便是,在這一支人馬不遠處,有一具魑獸的尸體。

  “這是‘胖尸體’!”什長蹲在魑獸殘缺不齊的尸體邊上看了兩眼,拿彎刀戳破了邊上一個半滿的水囊。

  看著里面那些比金子還要金貴的水汩汩的流出來,滲入了細沙之中。

  他起身后退了好幾步,才繼續說道:“那些人應該是吃了‘胖尸體’的毒肉,才死掉的。”

  隊中有一半人臉上已經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另一半人則一臉疑惑的看向什長,異口同聲的問道:“頭兒,什么叫做‘胖尸體’啊?”

  什長先是招呼眾人走到了上風口,這才簡單的介紹道:“沙漠里看到動物的尸體,尤其是駱駝的尸體,如果尸體已經變得胖胖的,就千萬不要碰它。”

  看到那幾個不過只是十來歲的族人仍是似懂非懂的樣子,什長只好用了一個更通俗易懂的例子。

  他簡單的比劃了兩下,繼續說道:“魑獸的尸體,原本就不是所有部分都可以食用的,需要專門的‘屠夫’來進行屠宰,取出斬鬼,再將有毒的無毒的部位區分開來。”

  “‘胖尸體’,就是相同的道理。尤其是那些剛剛開始變‘胖’,還不是十分明顯的尸體,其實里面已經變壞了,變得有毒了。”

  “如果‘胖尸體’是魑獸的話.......”

  “這種時候,即便是屠夫也未必有把握能夠將可食用的部位區分出來。更別說這些人了。”

  什長說到這里,指了指沙坑底下那些尸體,有些感同身受的說道:“這些道理,他們不可能不懂。如果不是餓極了,他們是不可能愿意冒這個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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