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無法想象，源武藏甫一出手，就是展出如此霸道卓絕的殺生道劍法。
一時間，場內所有人的視線中，萬事萬物都隨之消散，隻剩下那道從天叢雲劍中激射而出的黑色劍芒。
橫掃四海八方，鎮壓九天十地。
方圓十裏之內的天地元氣，全都被抽空。
“吼吼吼！”
劍芒之中，似乎還家這這震撼靈魂的嘶吼，吼動日月，嘯咚山河，仿佛太古兇獸八岐大蛇蘇醒過來。
劍，練到這種地步，已經超越了招式，達到了“道”的境界。
南宮絕、林驚鴻、葛峰、百裏淺雪四人，都是驚才絕豔的天才，能夠登上至尊榜，就代表著他們的非凡。
但這一刻，麵對那殺伐寂滅的黑色劍芒，他們卻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仿佛化身為螻蟻，麵對天穹傾覆、泰山壓頂，根本沒有抵抗的可能，就連靈魂深處都為之顫栗。
“呔！”
千鈞一發至極，百裏淺雪咬緊銀牙，發出嬌叱，眼神重新恢複清明。
然而，那如同神罰浩劫的黑色劍芒，距離他們的身軀，隻有幾米之遙，甚至都能感受到鋒利的氣息割裂肌膚。
“不好！大家小心！”
百裏淺雪的美眸中，閃爍著驚恐之色，伸出盈盈皓腕，從衣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內有紫氣縈繞，聖潔無比。
玉佩漂浮到空中，在她頭頂凝結出一層紫色屏障。
其他三人也不敢怠慢，各顯神通，連忙施展出壓箱底的手段。
南宮絕揮動赤宵劍，赤紅色劍罡驟然浮現，在空中凝結成神龍的模樣。
林驚鴻狂舞折扇，千百道雷霆電芒，交織在他的身邊。
葛峰則祭出一尊青銅小鍾，厚重如山嶽，擋在麵前。
下一刻，黑色劍芒終於襲來。
……
“嗤啦！”
“嗤啦！”
“嗤啦！”
“嗤啦！”
電光石火之間，四道尖銳的裂帛之聲，驟然響起。
百裏淺雪的玉佩凝結出的紫色屏障，在黑色劍芒麵前，脆弱的就像是一張薄紙，連一秒都未曾抵擋，便徹底碎裂。
百裏淺雪嬌軀巨震，嘴角滲出殷紅鮮血，被震飛數十米遠。
剩下三人的遭遇，也如出一轍。
赤宵劍上飄飛出的神龍，遇到黑色劍芒，就像是遇到了天地，瞬間湮滅。
爾後，黑色劍芒擊在赤宵劍上，火星四濺，竟硬生生將劍刃迸出一個豁口。
南宮絕麵如死灰，悲憤欲絕。
緊接著，林驚鴻手中的折扇、葛峰祭煉出的青銅小鍾，也被劍芒撕裂。
剎那間——
玉碎！劍崩！扇裂！鍾毀！
四名至尊榜天驕，同時受到了重創，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別說與源武藏為敵，隨便拉一個劍豪過來，都能輕易殺死他們。
一時間，四人的臉上寫滿了恐懼之色，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濕。
震撼！
前所未有的震撼！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們此刻的感受。
他們萬萬沒想到，經曆了百年的閉關，源武藏的劍道，竟然達到了這種登峰造極境的可怕境界。
隨意一劍，都有屠神戮仙之威。
別說是他們，就連老一輩的華夏隱世宗門強者，恐怕都難以與之相抗衡。
遠處，那些倭國武者見到這一幕，紛紛歡呼雀躍道：
“劍聖大人萬歲！”
“哼……在劍聖大人的麵前，所有支那人，都是土雞瓦狗！”
“沒錯！我大倭帝國的武道，才是最強大的！”
“把他們殺光，洗刷之前的恥辱！”
聽到這些話，四名至尊榜天驕，臉色陰沉至極，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知道，現在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若是源武藏大開殺戒，他們就算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然而，源武藏並未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而是遙遙望著葉凡，朗聲道：“葉北辰，老夫剛才那一劍，如何？”
言語之間，似乎帶著幾分炫耀之意。
縱使有絕世劍招，若沒有人欣賞，終究隻是孤芳自賞，隻剩下寂寥而已。
葉凡聞言，臉色深沉，目光落到了那把天叢雲劍上，思忖了片刻，開口道：
“這，不配稱之為劍！”
……
葉凡的聲音雖然不響，卻像是一道九天驚雷，在場內炸裂開來。
語不驚人死不休！
場內所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還以為出現了幻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配稱之為劍？開什麼玩笑！
要知道，源武藏可是成名百年的傳奇劍聖，縱橫天下，無敵於世。
有史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這麼挑釁他。
“唰！唰！唰！”
下一刻，無數道目光，紛紛聚焦到葉凡的身上，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的位置。
源武藏的臉色，更是陰沉無比，似有滔天駭浪在醞釀。
“葉北辰，你這是何意？老夫的不是劍，又是什麼？”
字裏行間，蘊含著沸騰殺意，如果葉凡的答案不能讓他滿意，他恐怕會當場暴起發難。
葉凡聞言，卻絲毫不懼，昂首挺胸，高聲道：
“劍，乃百兵之首、亦是百兵之君！劍開雙刃，身直頭尖，橫豎可傷人，擊刺可透甲。所謂雙刃，用劍時一刃對著敵人，一刃對著自己的，劍中正、筆直的外觀，就好比君子的品行，平等謙卑，剛正不阿！”
“正因如此，劍，必定是正直之器！凡是彎曲之兵，不配稱之為劍，隻能算是刀！你們倭國人，曲直不分，刀劍不辨！明明用的是太刀，卻往自己臉上貼金，號稱什麼劍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葉凡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慷慨激昂，還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氣。
每一個字眼，都化為重錘，轟擊在山巔諸多倭國武者的胸膛上。
誠如葉凡所言，在倭國武道中，刀劍是不分的。
各大劍道流派，用的兵器都是單邊開刃的太刀，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劍。
“哼！”
源武藏一聲冷笑，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老夫手中的天叢雲劍，乃是倭國三神器之一，國之重寶！照你的意思，這件寶貝也不配稱之為劍了？”
“不配！”
葉凡毫不猶豫地怒斥道：“劍，乃是禮器，唯有君子才能用之。刀，則是殺器，僅為殺戮而存在，暴虐無道，非仁義也，就算以暴力獲得統治，終究無法長久！
這柄天叢雲劍，雖然名為劍，卻是從魔獸八岐大蛇體內得來的兇刀，結果卻被你們倭國奉為至寶，簡直荒唐！源武藏，你這個劍聖，名不副實，說是‘刀聖’還差不多！”
“你！！！”
聽到這番話，源武藏怒不可遏，仿佛被戳到痛處，一時竟氣得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葉凡又轉過身，在那些觀戰的倭國武者身上一一掃過，傲然道：“你們這些倭國蠻夷，曲直不分，是非不辨，跟未開化的禽獸有什麼區別？”
……
“轟！”
此言一出，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水麵，激起千層浪，在場內引起一番軒然大波。
那四名華夏至尊榜天驕，心中暗暗叫好，被葉凡的風采所折服。
但更多的倭國武者，一個個目眥欲裂，暴跳如雷，恨不得將葉凡千刀萬剮，以瀉心頭之恨。
“放肆！一個支那小子，竟敢對我大倭帝國的劍道評頭論足，是誰給你的膽子！”
“劍聖大人，快點把他殺了，再拋屍示眾！”
“哼……這小子也就隻敢逞嘴上的威風，真要打起來，絕對不是劍聖大人的對手！”
這時，源武藏也平複了心情，直勾勾望著葉凡，深邃的眸子好戲萬年玄冰，沒有任何人類應有的情感，開口道：“葉北辰，既然你找死，那老夫便成全你吧！”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葉凡說著，身上爆發出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氣勢，繼續道：
“有朝一日龍得水，必令長江水倒流！”
“有朝一日虎歸山，必要血染半邊天！”
“有朝一日東山起，大鵬展翅恨天低！”
“有朝一日劍在手，殺盡天下倭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