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妮一愣，“你怎么忽然問起這個？”
馮正不著痕跡的看向門口，恰好看到江陵踢開門，一只腳剛踏進來，“我只是關心你，作為朋友，關心你不是很正常嘛？”
他嘴上這樣說，可是眼神卻很深情。
恰好被江陵看了個正著。
佟妮尚未察覺，回道：“挺好的，我們倆一直都那樣，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種我們是老夫老妻的感覺。”
那種默契，無法形容。
馮正的笑容有些勉強，“是嗎，我說句話，你別生氣，我還以為你們兩個生活的圈子不同，要在一起，應該會很艱難。”
門口的江陵臉色不明。
兩個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佟妮身上，她并未察覺不對勁，認真想了一下，“其實我覺得不會啊，雖然生長環境不一樣，但是我們相處起來并不吃力，很和諧，所以你不用擔心。”
馮正心里酸溜溜的。
而門口的江陵卻緩緩笑了，他大步走進來，“你們在聊什么呢。”
佟妮立刻回頭，“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
馮正打量著江陵，他竟然一改往常的小氣勁，大大方方的笑著，似乎對于他們兩個單獨一起說話，一點也不生氣了。
而看到江陵這么大方，他心里頭反而不爽。
佟妮卻對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心有余悸，下意識要解釋，可江陵卻好想知道她要說什么，朝她搖搖頭。
“江陵……”
“什么都不用說，我相信你。”
江陵這話是發自內心的說，絲毫沒有勉強或者演戲的意思，佟妮和馮正都驚訝萬分。
尤其是馮正心里很難受，感覺無形中被喂了一口狗糧。
噎得慌。
江陵說起正事，“酒廠初步雛形已經建好，相信在有個把月，就可以徹底完工開業了。”
他滿臉都是求夸獎，佟妮從善如流：“真厲害，辛苦你了。”
江陵微微一笑，目光卻看向馮正，深處帶著一絲挑釁和得意，看吧，最終能讓佟妮夸獎的人。
只有他。
他什么都沒說，但行動上卻已經宣布了對佟妮的主權，尤其是佟妮對他也并不拒絕，這讓馮正嫉妒不已。
眼看著時間到了下午，佟妮留馮正在家里吃飯。
他禮貌道謝，沒有拒絕。
等上了飯桌，他和江陵又固態萌發，表面上看不出來任何一樣，但兩人的筷子老是朝同一道菜使勁。
佟妮權當做沒看見飯桌上的針鋒相對。
好在兩人知道分寸，沒有鬧出什么浪費糧食的出格事來。
吃完飯，張小花背著小書包，放學回家了，一進屋看到江陵就朝他走去，被他抱起來放在腿上，跟馮正乖乖軟軟的打招呼。
“馮叔叔好。”
馮正哎了一聲，從桌上拿了一個橘子遞過去，“小花，學校好不好玩？”
張小花接過橘子，點點頭，“好玩，叔叔，我有些累了。”
這話是對江陵說的。
江陵看向佟妮，孩子狀態不大對勁。
佟妮在張小花面前蹲下來，“小花，跟媽媽說說，在學校里過得好嗎？同學們對你好不好？”
“好。”
她仔細觀察張小花的臉色，孩子沒有撒謊。
她又問道：“那學習呢？跟得上不？”
張小花一下子就躲開了她的目光，支支吾吾道：“跟得上，老師都夸我很聰明呢。”
孩子不會撒謊，但這模樣也擺明了是有問題。
佟妮沒有逼問：“好，那你先去休息。”
張小花點點頭，看向馮正，“叔叔再見，我回房間了。”
這去上了學就是不一樣的，至少孩子比以前更懂禮貌了，馮正朝她擺手，“小花好好休息，改天叔叔再來看你。”
“叔叔送你回房間。”江陵把孩子抱到臥室，放在床上，還給她摘下小書包和小鞋子，擺放在一邊，這才道：“累了就休息一下，一會兒叔叔把吃的給你送進來。”
他只當孩子才上學沒幾天，不適應也是正常的。
出去之后，他多問了佟妮一句，“回來路上沒遇到什么事吧？”
佟妮搖搖頭，“沒有，回來路上挺順利的，其實今天接到她就是這樣，只是在路上我不好問，剛才你也聽到了，孩子不肯說，這樣，你去廚房成點飯菜，我去看看孩子。”
“好。”
兩人宛若父母一般，默契的干活，而馮正站在旁邊，倒像是個多余的人，正坐在那里無所適從的時候，有人來找。
他就順勢提出離開。
佟妮忙著去看孩子，沒送他，只打了招呼，隨后就端著飯菜進屋，她沒有一上來就問孩子，而是哄著她吃飯。
張小花一開始興致不高，小臉上也沒什么笑容，但隨著佟妮給講了一個故事一個笑話之后，孩子總算是噗嗤一聲笑了。
這一笑，就繃不住了。
“媽媽，我……”
見她似是要主動開口，佟妮很有耐心的柔聲說道：“嗯，媽媽在呢。”
她溫柔的樣子，讓張小花充滿了無限的勇氣，“媽媽，我我好笨，對不起，還要你送我去學校，不然，我明天就不上學了吧……”
孩子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一會兒說自己笨，一會兒說不去學校。
這倒是讓佟妮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小花，學校是一定要去的，如果你累了，我們可以在家里休息兩天。”
張小花看向自己的小書包，小手摸著上面的花，不吭聲。
佟妮不動聲色問道：“小花，你給媽媽說，是不是在學校里遇到了什么問題？”
張小花低下頭，小聲道：“我笨。”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佟妮在孩子看不到的地方皺眉，但語氣卻依然充滿溫柔，“媽媽不覺得你笨，媽媽覺得你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孩子！”
張小花慢慢抬頭，期期艾艾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佟妮握住她的小手，孩子的手很柔軟也很小，讓她的心也跟著軟下來，“媽媽什么時候騙過你？”
沒有。
媽媽從來沒有騙過她！
張小花沒忍住心里的委屈，一頭撲到她懷中，“媽媽，我跟不上課程，老師講的我都懂，可是我懂了一道題，下一道題還沒懂呢，老師就講下下一道題了，我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