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被秦川撈去了二十萬兩白銀,說不心疼是假的。

    東境一年的賦稅才多少?

    不過二百多萬兩。

    一次性去了十分之一,而且還是交給了自己的敵人,這放誰心里多少都會覺得膈應。

    從秦川那里離開后,黑王陰沉著臉回到了府邸。

    看著周圍迎上來的丫鬟仆人,黑王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可信。

    本就喜歡猜疑的黑王,今天被秦川明里暗里擺了幾道后,已經草木皆兵,覺得自己身邊都是內鬼!屋里屋外都被秦川安插滿了眼線!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涌上心頭,讓他無時無刻都備受煎熬。

    整治。

    必須整治!

    看著面前跟隨自己多年的王府舊人,黑王眼中掠過一抹陰狠。

    與此同時。

    在崇山峻嶺之中,一片廢墟顯現。

    殘垣斷壁之間,鮮血干枯成褐色,森然白骨散落在廢墟的縫隙里,和滿山的雜草堆砌成一片無聲寂寥的曠野。

    廢墟之中,豎著一道墓碑。

    上面赫然寫著——亡兄張厲之墓。

    一道身影獨立。

    正是那日在大火中襲擊秦川的神秘人。

    “我記得張厲,似乎和你并不是親兄第。”

    秦懷恩的聲音從他的身后響起,時隔多日,此時的秦懷恩已經不如先前那般狼狽,而是換上了一身貴重得體的衣袍,頗有幾分成竹在胸的篤定。

    他淡淡了掃了一眼墓碑,目光隨即移到墓碑前的那道身影身上。

    那道身影沙啞道,順帶著除了除石碑邊的雜草:“我和他師出同門,不是手足,勝似手足。”

    “想不到殺人盈野的“勝劍客”,居然還是一位性情中人!徐三,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徐三,便出自西海追月宗。

    和拋頭露面,名聲在外的張厲不同,徐三隸屬于西海追月宗的內門,被隱藏的極好。如今西海追月宗遭變,整個宗門遭受滅頂之災,兩位掌門先后折損,他這位內門第一人當仁不讓的接替了掌門之職,成為了西海追月宗如今實質上的領頭人。

    “海鬼國的狗,也配提及仁義二字?”徐三冷笑一聲:“連自己女人都能棄之不顧的慫蛋,有何臉面來見我?”

    “白王妃可不是我的女人。”秦懷恩神色淡然,一副理所應當:“她不過是一條取悅我的母狗罷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又豈能因為此等賤婢壞了大計?”

    聽到秦懷恩如此評論白王妃。

    徐三只覺得可悲。

    但一想到此人海鬼國的身份,他又覺得釋然。

    那些矮腳畜生,確實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不要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浪費時間了,你我都清楚,我們有相同的目的,不是么?”

    秦懷恩想要謀求西海。

    而徐三,除了為幕后主使臂助之外,更多的是想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而這,都繞不開一個人。

    當今大周儲君,太孫殿下——秦川。

    “按照計劃,秦川已經進入西海城,君已入甕,再想出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我的人手已經潛入西海城,就看你這邊什么時候準備妥當?”徐三沉聲道。

    “我的人正在路上。”秦懷恩眼中掠過一道陰芒:“二十萬大軍,足夠蕩平整個西海!”

    “二十萬?!你們哪來的那么多人?”徐三驚了。

    西海之戰剛剛結束沒多久,海鬼國蒙受重創,上哪湊齊這二十萬大軍?

    徐三一臉狐疑:“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你們還能拿得出二十萬大軍來?”

    “只多不少。”秦懷恩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為了這場戰爭,海鬼國上下幾乎窮盡了全力,就是為了以雷霆之力,將西海徹底拿下!

    “我們的誠意,是實打實的;現如今是不是該向我展現展現你們的誠意了?”

    說這話時,秦懷恩堆著和善的笑意。

    “你們憑什么能保證,可以生擒秦川?”

    拿下西海,只是第一步!

    最重要的是生擒秦川,逼迫大周求和!

    秦川可是迷津境強者,身邊還跟著一位半步登天境的清玄!

    以及實力莫測的夜宴!

    還有眾多愚人眾高手!

    秦懷恩實在想不出來,僅憑猶如喪家之犬般的西海追月宗余孽,憑什么敢夸下海口,生擒秦川?

    “秦川身上有傷。”徐三淡淡道:“先前我與他交過手,他的實力遠不如傳言中那般恐怖。”

    否則,秦川又怎會如此輕易的被他刺傷?

    “至于破劍茶寮的宗主和那個不人不鬼的魔族,自會有人解決。”

    說到這,徐三篤定道。

    “秦川,必死無疑!”

    秦懷恩一時有些拿不準。

    不僅僅是因為徐三的篤定,更是因為徐三的立場。

    世人皆知西海追月宗是白王爪牙,哪怕是在白王府深耕多年的秦懷恩也一度這么認為。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

    西海追月宗背后,另有其人。

    秦懷恩試探道。

    “空口白話,終究是難以讓人安心。”

    徐三沉默了。

    他似乎是在遲疑,最終用一種意味深長的姿態,道出了一句話。

    而聽到這句話后,秦懷恩的面色陡然一變。

    “怪不得!”秦懷恩既震驚又震顫的呢喃著,顯然是被這一句話的含義所驚道了:“誰能想到,堂堂西海追月宗,居然是“他”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究是沒將那人的名諱說出口。

    “如此,我已心安!”

    他由衷的祝愿道:“勞駕告訴那位大人,此事海鬼國……記下了!不論事成與否,他日愿為大人臂助!”

    徐三微微一凝,看了秦懷恩一眼,心中卻是冷笑。

    一個連自己女人都能棄若敝履之人的話,誰會信?

    誰又敢信?

    臂助?

    西海之事,大周內政,又豈由你們這些海鬼國的矮腳蠻人指手畫腳?

    利用罷了!

    待西海事畢,便是向你們海鬼國揮刀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