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擎邁進一步,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見手臂被包扎得嚴嚴實實,冷冷道,“你就這么矯情嗎。那么一點小傷,只有包得那么嚴實嗎?”

    方姨在一旁解釋道:“少爺,傷口是我包扎的,傷口的確很深......”

    “你出去。”司夜擎打斷了她。

    方姨不敢再說什么,憂心忡忡地看了云淺一眼,退出門外。

    軟皮鞋跟在地板上發出由遠至近的腳步聲。

    司夜擎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審視了她一眼,冷冷地問道:“寶兒額頭的傷,縫了五針,以后可能會留疤。除此之外,她頭部還有輕微腦震蕩。”

    云淺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的眼神是極冷的,側臉給人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寬碩的肩膀,遮蔽了所有的光線。

    云淺冷漠道,“那還傷得挺重的?”

    司夜擎瞇了瞇眼,大掌一下子擭住了她的下顎,逼迫她看向他的眼睛,薄唇輕啟:“你這是什么態度?”

    云淺從男人清冷的目光里收回心智,倔強地反問,“那你覺得,我該是什么態度?痛哭流涕地和你承認‘錯誤’?然后低聲下去地去和那小孩兒道歉?”

    男人眉心冷擰,“你是該道歉。”

    云淺失笑,“我憑什么要道歉?明明是她先咬的我,我還沒責問她家長是怎么管教小孩的......”

    司夜擎寒眸一掃,扣住她下頜關節的手指,愈發發力,疼得她涼涼倒吸。

    “這種話,不是你這個身份該說的!”

    云淺突然大聲反問:“我什么身份?請問,我如今是什么身份?我是你的妻子?還是你用來敷衍老太太的工具人?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做什么事都不對,我說任何話都不對!我有什么身份?我在你眼中連草芥都不如,卑賤如泥!”

    司夜擎打斷了她,“夠了!”

    云淺突然歇斯底里地道,“我不會道歉的!你要我和顧家人去道歉?做夢。”這是她最后的底線,也是她最后的尊嚴。

    司夜擎道,“你就是這么胡攪蠻纏處理問題的?”

    云淺道,“事情已經是這個局面了,你要我道歉,可以啊,你給我二十萬,我就道歉。”

    司夜擎冷笑道,“二十萬?你一句‘對不起’這么貴是嗎?”

    “對!就是這么貴!‘對不起’,三個字,二十萬,一分錢都不能少!”云淺攤開手,“你給我二十萬,我立刻就去道歉。”

    司夜擎暴躁道,“你眼里只認錢是嗎?”

    “對!”云淺毫不猶豫,斬釘截鐵,“我眼里只有錢,只要給我錢,我能辦任何事!”

    司夜擎冷不丁將她按倒在床上,“睡你也要花錢嗎?”

    云淺瞪大了眼睛。

    “多少錢?”司夜擎瞇了瞇眼,寒眸掃過她的小臉,“是不是只要給你錢,你什么事都肯干?什么人都可以?”

    云淺死死咬住嘴唇,瞪大眼睛,喉嚨口反復滾涌,嘗到一絲腥甜。

    司夜擎用近乎絕情的口吻,一字一頓地道,“你開個價,你要多少,我一并給你。”

    云淺心臟一刺,身子突然發抖了起來。

    她瞪著他的臉,仍舊死死地咬著唇瓣,眼淚卻不停地從眼角滾落。

    溫熱的淚珠,沾濕了他的手指。

    云淺倔強地瞪大眼睛,想要將眼淚逼退回去,然而,淚水卻像斷線的珍珠一樣,不受控制的,滾滾滑落,呼吸也愈發急促了起來。

    司夜擎望著她的眼神,心臟仿佛被刀劃拉一刀一樣。

    不知為何,他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竟感覺有什么被狠狠觸動了。

    男人喉結滑動,一些再狠的話,竟是沒有說出口。

    司夜擎松開她的衣領,站起身來,道,“即便是你想道歉,也于事無補,顧家一時半會,難以小氣,這幾天,你好好在房間里反省,直到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