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間,有一間屋子的天窗,發出隱隱的光。
光線十分微弱,若不是仔細辨別,很容易被忽略。
司夜擎收了手電筒,朝著屋子走去。
屋子只有一扇天窗,高4米,有個屋頂,其他窗戶全都用木板從里面封了起來,看不到屋子里面的內容。
屋子的門,有兩重,一重木門,外面是卷簾門。
司夜擎剛走到門口,卷簾門突然感應,緩緩地抬了起來。
直到卷簾門升到頭頂,他才跨了進去,木門沒有鎖,直接能推開。
司夜擎將門推開一條縫隙,屏息凝神,并沒有聽到屋子里有任何動靜,只聽到弱不可聞的呼吸聲。
他走了進去,一百多平方的空間里,什么東西沒有,只有在最中央的位置,放了兩張板凳。
一張板凳已經空了,一張板凳上,綁著一個人。
云淺背靠在板凳上,她低著頭,不省人事,她的頭頂上懸著微弱的吊燈,孤零零的搖晃著,她的腳下有著一灘油漬。
很快,司夜擎辨認出來,這是汽油味。
云淺身上被澆了汽油。
他環顧四周,除云淺之外,他并沒有看到任何人。
司夜擎擰了擰眉,朝著云淺走了過去。
直到走到她面前,他才看到,她身上被澆了汽油,繩子將她的雙手雙腳捆在背后。
“云淺?”
他輕輕喊她的名字,手上動作卻不停。
然而,解到一半,司夜擎突然意識到,云淺身上的繩索,打的是擒拿結,越掙越緊。
繩子很粗,越擰越緊。
這個結,似曾相識。
司夜擎正在開結,身后突然傳來氣勢洶洶的腳步聲。
男人回頭,一道黑影沖了過來,一拳頭狠狠打在他的下頜。
司夜擎本能地抬手反擋了一下,同時照著男人的臉狠狠揮拳。
兩人一合既分,臉上都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司夜擎站直了身體,看向對面。
男人戴著鬼面,面具被司夜擎一拳打裂,碎了幾片,露出了棱角分明的下顎。
司夜擎微微瞇了瞇眼,隨手將西裝外套褪去,擰了擰手腕。
他知道,男人輕易不會放人,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和他談判。
武力才是最好的談判。
男人也站直了身體,手背輕輕地貼上下顎,一行血跡沿著唇縫滑落。
他抿了抿唇縫的血,突然發出陰森森的笑聲:“呵......呵呵呵。”
司夜擎一下子聽清楚了他的聲音,背脊一僵,有幾分失神怔忡。
沒有經過處理的聲音,清晰入耳,那么熟悉。
他有些懷疑地擰了擰眉。
男人冷笑了一聲,突然,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機,“哧”的一聲,點了火。
明晃晃的火苗,有些刺目。
司夜擎呼吸一窒:“你干什么?”
云淺身上全是汽油,若這個男人將打火機扔到她的身上,下一秒,她就會被火吞噬,燒得面目全非。
男人終于在司夜擎眼中看到了幾分懼色:“知道害怕了?”
司夜擎冷冷地緊盯著他手中的打火機。
下一秒,男人突然將打火機朝著云淺的方向扔去。
幾乎是本能驅使。
司夜擎猛地沖到云淺身前,用身體護住了她,抬起手,用手精準地接住了男人砸過來的打火機。
他的臉色那么冷,指關節崩得那么緊,被火燒得滾燙的機身,將他的掌心燙紅了一片,反手將打火機扔飛到十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