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傷口出血,血結成了血痂,和紗布粘粘在一起。

    云淺往上面倒了一些生理鹽水進行濕敷剝離。

    生理鹽水刺激到傷口。

    司夜擎疼得呼吸阻塞了起來。

    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結成一塊一塊,不停地抽搐戰栗。

    想必是很疼吧......

    像他這么一貫能忍痛的,都能痛出一身冷汗。

    云淺心里不是滋味。

    靳寒和她提起過司夜擎的傷勢。

    據說,當時遇襲的時候,他和哼哼在一起,憑他的身手,不至于這么容易受傷,他身上有配槍,哪怕是對方出其不意,他中了一槍,但他絕對有還手的能力,絕對不至于中第二槍。

    但,為了保護哼哼,所以才硬生生又挨了一槍。

    恰恰是第二槍,穿擊到他的胸口,差點要了他的命。

    如此說明......

    他盡管一直表現得很強勢,但實則,他還是很在乎這三個孩子!

    畢竟是他的親骨肉!

    云淺突然想到,如何,當時和他在一起的是她,他會愿意為了她不要命嗎?

    她立刻覺得可笑。

    她怎么會平白無故生出這份念頭?

    云淺目光落在他的傷口,生理鹽水將血痂濕敷變軟,她一點點將粘粘的紗布和傷口緩緩剝離。

    司夜擎冷不丁道:“疼。”

    云淺道:“我已經很輕了。”

    原來,他也有會疼的時候,她一直以為,他是鋼鐵之軀,痛覺神經麻木呢。

    司夜擎閉上眼睛。

    云淺又認真地給他換藥,等到換好藥之后,她這才意識到,她也出了一身冷汗。

    她剛將東西收拾好,準備走,司夜擎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別走。”

    云淺:“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司夜擎明顯是燒得神志不清了:“不要離開我......”

    她是不是又要離開?

    他生怕她又像五年前那樣,一言不合又要玩失蹤。

    他就是怕她玩消失,所以,他那么迫不及待地出院,把她接回司家,24小時嚴密看管,冠冕堂皇說是為了保護她,實則,不過是因為他一己私心。

    他害怕她再次離開他。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云淺道:“我只是去拿個退燒藥而已。”

    司夜擎閉上眼睛,卻不再說話了,只是,大掌還死死拉著她的手,并沒有松開的跡象。

    他好像燒糊涂了,昏昏沉沉的,但手勁卻是絲毫不減。

    云淺掙脫不得,只能順勢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司夜擎側過身摟住她,俊臉埋在她頸間,竟就這么睡了過去。

    滾燙的呼吸,拂在頸側。

    云淺聽著他的呼吸聲,也困了,竟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窗外天亮了。

    她睜開眼,本能反應,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退燒了。

    她有些驚嘆于他彪悍的體質,睡了一晚上,燒就奇跡地退下去了。

    司夜擎還沒醒,就這么抱著她,整整一夜,維持著這個姿勢始終不變。

    兩個人難得這么和平地躺在一張床上。

    云淺突然覺得——

    他睡著的時候,安靜下來,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