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這磕嘮的我一愣一愣的。
我壓低聲音：“臥槽，你不會你還這麼忽悠人家？這不是先給人家希望再讓人家絕望麼？孟道長要知道這事兒他不得直接瘋了？”
申公晃晃腦袋：“不會，你別看這孟瘸子平時瘋瘋癲癲，其實他道心特別穩固，否則也不會守在鬼門關外六百年還毫無怨言了。
他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開，再加上鬼門關一破他也沒了寄托，等過幾天給他找點事兒幹，忙活起來，日子充實了慢慢就好了。
他不是愛看大門麼？正好，等廠子建起來之後門房老大爺就是他了，再加上那個紙人，多好，連保安都不用請，又省了一筆。”
申公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又開始放光了：“我跟你說，道家也有些製造傀儡的法門，茅山的馭屍大法是一種，孟瘸子的紙人又是另外一種。
要能把它們，再加上我巫族的技巧都給融合進去，嘖嘖，那可真是……”
我感覺他現在都有點魔怔了，滿腦子都是那個實體娃娃。
青青一臉懵逼的盯著我倆看了好半天，等申公說完她也在我身邊坐下：“顧言， 你倆在那琢磨什麼呢？”
還沒等我說話呢，申公就陰陽怪氣的說了句：“琢磨好事呢，用不了多久你就要當董事長夫人了。”
“有病。”
青青不屑的白了申公一眼，然後低頭撥弄著麵前的古琴：“哎，好好一把琴，這幾天都被孟老頭盤出包漿來了，真可惜……”
她說話時候不小心觸碰了一下琴弦。
琴弦回彈，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韻律，在這間屋子裏縈繞著，十幾秒之後才漸漸散去。
正在浴室裏洗澡的孟道長立刻衝了出來。
他渾身肌肉緊繃著，臉上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瞪大眼睛喊了聲：“琴仙回來了？”
“回來個屁，我彈的！”
青青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緊接著連忙捂上眼睛：“你們這些老頭都什麼毛病啊？這還有女的呢，把衣服穿好再出來行不行？”
孟道長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他遲疑半晌，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悻悻的走了回去。
倒是申公撇了撇嘴：“什麼老頭不老頭的，你不也是個老太太麼？”
青青立馬就不樂意了：“什麼老太太！我周歲才二十六，比顧言還小一歲呢！”
申公嗤笑一聲：“上古相柳家的人要在蛇卵中待上六十年才能孵化，你們柳家黃金蟒一脈也需要二三十年，就算你爸是人，也不可能少於十年吧？
怎麼著，在蛋裏待的那些年就不算了唄？你敢告訴顧言你虛歲麼？”
“呃……”
申公一句話直接給青青懟了回去，她臉色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有些惱羞成怒了：“懶得搭理你，顧言咱倆上樓找王瑤去！”
說完她拉著我就開始往樓上走。
其實經過申公一番改造之後，我現在的力氣比青青還要大了不少。
可大有啥用，我也不敢反抗啊，隻能被動的被她拉上樓。
不過心裏還是有點犯嘀咕，這人和蛇繁衍後代，生出來的也是蛋？
要真是這樣，青青豈不是卵生了？那卵生出來的到底算是人還是蛇，我倆之間到底有沒有生殖隔離啊？
尋思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這一路上多少有點心不在焉，直到青青把我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剛想點燃，青青卻一把將它搶了過去，然後用很嚴肅的表情問我：“顧言，那個叫小嫣的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嗯？”
我轉頭看向她：“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她倒是坦然：“廢話，因為我看她不順眼唄，啥啊那是，成天穿那麼少在家裏晃悠，給她找衣服她也不穿，還說自己習慣了。
那她穿那麼少，不就是為了勾引你麼？你不嫌鬧眼睛我還嫌呢！”
我是真沒想到青青會說這些話，一時間還真有點懵住了。
尋思了半天，我有些為難的望向青青：“這事兒不太好辦啊，她幾百年一直在山陰城裏待著，現在山陰城沒了讓她上哪兒去？
就算送回陰間，估計也沒有投胎轉世的機會，冥府的人不給他打的魂飛魄散我都算她長的皮實。
反正我的意思呢，是先讓她在這待幾天，等我考慮好了再說吧。”
“什麼不好辦，你不就是不舍得麼？長得漂亮穿得又少，成天在家晃悠，你也能養養眼對不對？別以為我沒看見，前兩天你還總偷瞄她大腿呢！”
青青說這番話的時候直撇嘴，但很快又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顧言我跟你說，真不是我小氣，可你不覺得她身份有些蹊蹺嗎？
你看啊，翠雲樓是那個尹無心開的，裏麵全是密探，她就算再傻，在那待了幾百年也總該發現一些端倪吧？可為什麼沒把這件事告訴你？”
還沒等我說話呢，青青又加了句：“而且她剛從城裏出來，按說應該對外麵的世界很好奇才對，可她從來都沒說要出去看看，每天都待在家，總是找機會在你眼前出現，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奇怪嗎？
所以我懷疑，她可能就是跟尹無心一夥的，是特意找機會接近、留在身邊監視你呢！”
還真別說，青青這番話確實有點道理。
但我還是搖搖頭：“奇怪歸奇怪，但沒有證據就下定論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青青也沒跟我爭辯，她隻是撇撇嘴：“反正我從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很別扭，這事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她說的直覺我倒不是很在意，畢竟這年頭是個女人都說自己直覺準。
我就想著先去問問小嫣，看她自己有什麼打算，哪怕青青不說這些話，她一個女人待在我身邊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想到這我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想上樓找小嫣聊聊。
可青青忽然一把將我拽住：“顧言你先等會兒。”
我回過頭，發現青青眉頭微皺，眼睛望向門口：“先別動也別出聲，我感覺到外麵有一股很重的陰氣，會不會是衝著咱們來的？”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青青說完這句話，我才感覺到有一股陰冷的寒意從門外襲來。
好家夥，我現在還真有點相信女人的直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