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挺內涵的。
但佟若卿還是秒懂了，她眨眨眼睛問我：“不怕得腳氣嗎？”
我沒想到她會說這話，愣了一下之後撲哧笑了。
佟若卿也笑了，一邊笑一邊把被子蓋身上：“好了不打擾你了，快修煉吧不用管我，我手機裏還有幾本緩存下來的書，看看它們，這一晚上也就過去了。”
她說不打擾我，可我的心徹底亂了。
一張白紙放在麵前，人就會忍不住在上麵寫寫畫畫，這是個心理學問題。
對我而言佟若卿就是那張白紙，按說青青更有女人味，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沒這樣，但麵對佟若卿時，就是忍不住想要玷汙這張白紙，讓她身上留下痕跡。
哪怕閉上眼睛，也已經能感覺到她頭發上的香氣、聽見她細微的呼吸、感受到她的體溫，這些都在刺激我的神經，讓我不禁回憶起前幾天發生的點滴，腦子裏的理智也被本能漸漸壓了下去。
可能是聽我呼吸有些沉重吧，佟若卿放下手機問：“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剛才影響到你了？”
我衝她搖頭：“沒有，是我自己胡思亂想。”
“哎，這段時間為難你了。”
她抱著我胳膊，眼神有些閃躲：“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跟你……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想把我嫁到鬼族，你也可以成為跟管正叔叔一樣的高手。
等下次再見到姥爺，我會求他幫我解開禁製的，如果你現在不舒服，其實我也不介意……”
“好了好了若卿。”
她說這話讓我反倒冷靜下來，甚至心裏生出一絲愧疚：“別這麼慣著我，你越慣著我我越想得寸進尺，心裏也總是想沒用的。
以前沒辦法，不想讓你嫁到鬼族，所以才出了個餿主意。
現在不一樣了，反正徹底撕破臉，跟冥府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狀態，那咱倆再做那種事也沒有任何意義，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被人帶走的。”
其實這番話與其說是在寬慰佟若卿，更像是在警告我自己要認清現實，佟若卿在柳家很安全，別再打人家主意了。
但佟若卿不這麼想，她在我耳邊囈語：“其實真的沒關係，如果這件事會讓你覺得愧對於我，那到時候……娶我就好了。”
她這話我不能接，也不敢接。
何嚐不明白她的心思，小時候媽媽不疼爸爸不愛，又沒什麼朋友，唯一對她好的姥爺也不能經常出現，那她自然想找個依靠。
可我認為自己不能勝任，無論於情於理，還是基於個人情感，我心思幾乎都在青青身上，況且對於一個接受現代教育的人而言，三妻四妾這種事也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所以我沒吭聲，佟若卿估計也能猜出我心裏的想法，也沒繼續往下說。
這個夜晚，就在兩個人各懷心思的胡思亂想中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一個柳家的晚輩來敲門：“孟道長說他在彩石溪旁等你。”
“知道了。”
我睜開眼，發現身旁的佟若卿已經睡著了，也沒去打擾，幫她蓋好被子後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其實這一晚上都沒怎麼修煉，滿腦子想的都是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說實話我並沒覺得琳姐出關就能改變形勢，看看那個被月璃追了一路的二師兄，就知道昆侖這個道家嫡傳的門派實力有多強。
冥府就更不用說了，想想那些成百上千的冥使和鬼將，我現在度覺得後怕。
而青鸞的本體已經不在這一界，單憑薑小琳這個化身能掀起多大風浪？
就像那個冥使說的，讓我留在柳家待幾個月還行，可要待上幾年，就算我能耐得住寂寞，張琪也不會給我機會，他一定會打學校底下那個封印的主意。
時間不等人啊。
唯一能夠快速變強的方法，就是讓段天解開佟若卿身上的封印，我倆睡過之後就能一步登天，就算打不過閻王，至少跟冥使有一戰之力。
可就算段天同意了，跟佟若卿睡過之後怎麼辦？拔吊無情，睡完之後不管這事兒我還真做不到。
越想腦瓜子越疼，越想越覺得前途無亮。
就這麼晃晃悠悠的走到彩石溪，那是一條從山頂留下、寬不到一米的溪流。
一輪朝陽出現在東方，將天空暈染的一片橙紅，鳥兒在林間嬉戲，微風拂過，吹的樹葉沙沙作響。
孟道長就坐在小溪邊，正閉眼、盤腿打坐，一股股清氣被他的七竅納入身體，運行一個周天後，濁氣又從周身毛孔中湧出。
遠遠看去，就會感覺這片景象特別和諧，幾乎感受不到孟道長的存在，偶爾一隻鳥兒落在他身上，啄食著落在他身上的昆蟲，然後優哉遊哉的振翅飛去。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在、清淨，仿佛身處神仙府邸。
等走到孟道長身邊，他也沒睜眼，張開嘴漫不經心的問我：“你有心事？”
我嗯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我聽你的腳步跟呼吸，就能聽出你的心已經亂了。”
孟道長運氣收功，然後睜開眼睛：“心亂了是沒法修行的，先說說吧，或許我能幫你解解惑。”
感覺他跟個老神棍似的，還聽腳步呼吸，擱這玩幽靈模式呢？
不過腦子裏確實亂糟糟的，也想找個人說說話，都已經那麼熟了也沒必要隱瞞，我就把自己的想法、以及對佟若卿的態度都講出來。
然後我問他：“你說我姐現在能打過段天麼？”
“你別小看青鸞，也別低估了你自己。”
孟道長抬起手，一隻蝴蝶落在他手指上：“從咱們當年剛認識開始，我就沒見你們姐弟正經修煉過，每天都在遊山玩水。
可就算不務正業，進展也比我和尹無心要快得多，這可能就是巫的天賦吧。
況且青鸞在兩千年前就已經是這世上最頂尖的存在了，別說段天，就算六百年前那道中央鬼帝的意識也沒能勝過她多少，如果不是天道出手、九霄蕩魔神雷亂轟，那場比鬥的勝負還很難說。
就算她的本體被禁錮在蓬萊，可那道化身裏依然有她的道心、學識、功法，如果沒有靈氣的限製，那段天絕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孟道長這話給了我不小的信心。
剛想追問下去，孟道長就搶先問我：“還有佟若卿的事，顧言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太鑽牛角尖兒了麼？
這世上三妻四妾的人可不少，就像申公序說的，既然喜歡那就都娶了就是，老是在這糾結、為難自己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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