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抱太大希望。
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這種事兒我是見得多了，女人就這樣，喜歡你的時候怎麼著都行，等哪天不喜歡你了，那心狠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唯獨讓我覺得慶幸的就是，在得到我瀕死的消息後張琪肯來看我，那就證明她對我還稍微有點念想。
至於念想還剩多少，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走出商場後張琪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想找她很容易，順著那條路往西一直追，大概飄了幾百米，就看到了那對兒並肩走在一起的男女。
實話，倆人真挺般配的，男的很惡紳士女的特淑女，這跟顏值無關，主要是他們身上的氣質特別相近，就算人種不同也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哎，這不是惡心自己麼。”
心裏特無奈，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在附近一條小巷裏重新凝聚身形。
看著倆人的背影，一直糾結著該怎麼上去打招呼，越想越別扭，感覺自己就跟阿杜似的，尷尬的恨不得往車子底下鑽。
也沒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就這樣跟在倆人身後走了兩分鍾，似乎感覺到一直有目光落在身上，在穿過一個街口的時候張琪忽然回過頭。
轉身的瞬間，我在她眼看到了驚訝的神色，然後是慌張和窘迫，就像上學時候談戀愛被家長發現了一樣。
漸漸地，她的眼神又從慌亂變成了糾結，猶猶豫豫的，挎著丹尼爾的那條胳膊微微動了兩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抽出來，選擇默默把頭低下不跟我對視。
看她這樣我就感覺沒希望了。
那丹尼爾也是聰明人，看到我這張亞洲麵孔，再看看張琪的反應，他心裏也能猜出個九不離十，側過去問張琪：“你朋友？”
在得到對方微微點頭的肯定答複後，丹尼爾麵帶笑容，拉著她走到我麵前，向我伸出一隻手：“顧言先生？久仰大名。”
他竟然會說，不過多少有點蹩腳。
我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daniel.”
他表情有點驚訝：“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在商場咖啡館的時候聽張琪喊你了。”
我把視線挪到張琪臉上：“來都來了，怎麼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張琪沒吭聲，她似乎有些膽怯，一直低著頭不看我。
倒是丹尼爾大大方方的，笑著跟我解釋：“聽說你受傷，張琪連夜從大洋洲飛過來找我打聽你的消息，剛剛在商場見到你本來是想打招呼的。
不過你女朋友在身邊，她沒好意思打擾，好在顧先生安然無恙，這也算了了她的一塊心病，真是萬幸。”
這人笑的很幹淨，從他眼睛裏我看不出半點虛偽的意思。
而且他無論說話還是動作都很得體，這更讓我覺得自己沒希望了：“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張琪是我的好朋友，替她做事是應該的。”
看張琪還是沒有吭聲的意思，丹尼爾低頭問她：“為什麼不說話？”
她這才抬起頭，目光還是有些躲閃：“傷好了嗎？”
“嗯，好差不多了。”
其實正常來講我應該說我沒受傷，隻是想見你，所以才讓佟若卿撒了個謊。
但丹尼爾站在旁邊，弄不清楚他倆的關係這話實在沒法說出口。
沒想到這人特有眼力見兒，看我倆扭扭捏捏的為難樣，他抬起手表：“哦，五點半了，不好意思顧先生，我要先打通電話，失陪一下，你們慢慢聊。”
那我肯定願意啊：“誒好嘞，你也慢慢打。”
他衝我點頭，然後拿著手機走到一邊。
等他的距離足夠遠了，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態平靜下來，瞄了眼丹尼爾之後問張琪：“朋友嗎？好像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是，丹尼爾就是我以前說過的，那個在倫敦對我特別好的血族親王。”
她還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前段時間在歐洲做事，我和他達成了盟友關係，記得那個叫查爾斯·羅素的血族嗎？那就是他的手下。”
我嗯了一聲：“挺好，血族在歐洲根深蒂固，羅馬教廷這麼多年也沒徹底鏟除他們，有這種靠譜的盟友幫忙我就不用擔心你的安全了。”
“是啊，挺好的。”
張琪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之後再次陷入沉默。
明明是麵對麵，可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和張琪的距離很遠很遠，就像兩個陌生人，甚至比我第一次和她見麵的時候還要生疏。
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我嚐試著拉近和她之間的關係：“最近過的怎麼樣？
其實自從你離開海參崴之後我一直挺惦記的，擔心你回島裏會被罰，不過看現在應該還好，畢竟三妙位高權重，保下你……”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扇自己一個嘴巴子。
這他媽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琪也是，聽到‘三妙’這兩個字時她身子猛地頓了一下，再看向我的眼神兒都不怎麼對勁兒了。
我挺不好意思的：“你師父想殺我，我沒有選擇隻能反抗，對不起。”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她的目光再次暗淡下去，話裏意思似乎也另有所指：“師父是因為解開了自身的封印，所以才會被傳說的九霄蕩魔神雷盯上，這不怪你。
不過我要提醒你，長老院不會讓這件事輕易過去，我現在已經沒有話語權了，歐洲的事情，會有兩位跟師父同級別的長老親自處理。
他們……沒有感情，做事也從來不講規矩，我知道你最近在處理東正教廷和羅馬教廷的糾紛，留在這裏一定會被他們盯上，所以務必小心。”
我衝她點頭：“謝謝，我知道了，那你現在打算……”
話沒能說完，張琪的指動了一下，我被她這個小動作吸引了注意力。
而當我下意識將目光挪過去，張琪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後，動作很快，隻是在半空留下了一道殘影。
但我依然看見，她的指上有一枚精致、小巧的戒指，一顆璀璨的鑽石鑲在上麵，在路燈的照應下顯得特別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