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能不回教廷、不繼續當聖女。
所以當我說出這話時她根本沒有半點猶豫，特幹脆的點頭應下：“我願意。”
“你確定？”
“嗯，我確定。”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是的，隻要能離開那個鬼地方，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那你要這麼聊天我就放心了。”
坑挖好了，接下來要思考的就是怎麼把她往坑裏帶。
我看向青青她們：“要不你們先回房間收拾收拾行禮？我有幾句話想跟這姑娘單獨聊聊，正好擺出一副要離開的姿態，免得米哈伊爾起疑心。”
“嘁，就直接說想支我們走唄，還起疑心。”
佟若卿一轉身：“卓逸姐姐你不是有事兒要找我幫忙嗎？那走吧，你跟我一起回去，正好趁這會兒功夫商量商量。”
“謔，你還挺把我的事兒放在心上。”
能感覺出卓逸還是很欣賞佟若卿的，在她臉蛋上掐了一下，然後又特不正經的回頭看我：“抓緊時間啊顧言，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三分鍾能完事兒麼？”
“你他嗎趕緊滾。”
“本來我也不願意在你這兒待啊，放心，這就滾。”
倆人帶著佘羅他們離開，青青沒動地方，她等沒人之後開始叮囑我：“實在不行就先暫時放棄一些東西，別冒險，保證自己的安全要緊。”
“放心吧，我有把握。”
其實這幾個人中，卓逸是屬於跟索菲亞關係比較遠的，我怕她在這索菲亞會不自在。
而佟若卿不是不懂事兒，就是有時候太綠茶，總會蹦出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
怕壞事兒我才把她倆支開，但青青不一樣，甭管平時再怎麼樣，遇到正事兒的時候她絕對不會瞎胡鬧，始終跟我站在一條戰線上。
所以我也沒打算讓她走：“那你就別出去了，留下來幫我參謀參謀接下來的事兒，出出主意啥的。”
青青打趣兒似的問：“我留下方便嗎？”
“那有啥不方便的，你不會真相信卓逸說的，認為我要對索菲亞幹點啥吧？”
“就你？可真說不準。”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走到索菲亞麵前，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妹妹你先別哭了，也別著急，你既然對顧言這麼有自信，那就應該相信他一定有幫你渡過難關的辦法。”
索菲亞瞅著鼻子‘嗯’了聲：“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告訴她：“那倒不至於，就你爺爺那心機，老狐貍似的，就算沒有你這個麻煩該來還是會來，所以先別著急自己身上扣鍋。”
屁股挪過去，坐到索菲亞的另一邊，我猶豫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下句話應該咋說。
那畢竟是她親爺爺，說服她接受，讓她同意對自己的親人下殺手，這他嗎也太強人所難了。
倒是青青看出了一些端倪。
她看見我糾結的表情，思考片刻後旁敲側擊的問索菲亞：“對了，我其實有點好奇，還沒了解過你們教廷跟我們那邊冥府的區別。
冥府的鬼將、陰差都是魂魄，沒有身體，死後都是直接魂飛魄散，但你們這些教徒是人，死後應該跟它們不一樣，還是可以保留魂魄的吧？”
索菲亞點頭：“是的，人死後靈魂會被接引到天堂，經過審判後重新轉世，我們的職責就是負責接引。
每個地區的教堂就像你們冥府的陰司，人死後靈魂就會去到那裏，然後交由地方上的主教、祭司來處理。”
“哦，那你們的運作方式跟冥府還不太一樣，冥府是事事親力親為，但你們的天堂是屬於把收魂這項工作外包給你們了。”
裝模作樣的點點頭，青青繼續試探：“那你們這些聖女、主教，還有你爺爺這種牧首身份的人死了之後會怎麼樣呢？像普通人一樣輪回，還是……”
“他們是有特權的，死後可以選擇是留在天堂，還是回到人間。”
索菲亞好像漸入佳境了，主動給青青將關於教廷的事兒，但很快她目光又黯淡下來：“但我沒有，你知道的，聖女的職責就是侍奉神明，無論在人間還是天堂，隻有死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人間的可能了。”
“哦，那還真是挺可憐的。”
拉著索菲亞的手，青青歎息一聲：“不過也還好，既然其他信徒死後可以選擇回到人間，那死亡這件事本身對他們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所以妹妹，我有個不怎麼成熟的想法，想要說給你聽聽，但是我又怕……”
“青……青姐？”
索菲亞試探著喊了青青一聲，看到青青點頭認可這個稱呼後她繼續往下說：“青姐，你隻管說就好了，我剛剛也說過，隻要能夠擺脫死後去天上永遠侍奉神明的命運，無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青青點頭：“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我就說說，不過要是說出來什麼不好聽的你可千萬別生氣。”
說實話我還真有點佩服她。
感覺這娘們兒畫大餅、忽悠人的功底不比我差啊。
但仔細一想也對，她這個茶藝大師把我都給忽悠的團團轉，那忽悠個能比我忽悠的索菲亞還不是手到擒來麼？
真缺德，但是我喜歡。
也是像我一樣，青青裝模作樣的頓了頓，才猶猶豫豫的對索菲亞說：“先前顧言說過，他想讓你成為東正教牧首，這樣你們東正教和卓逸就可以徹底化解矛盾，齊心協力對抗西歐教廷。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步，眼見我們先前所有的努力都要落空，你也要失去自己擺脫命運的希望，沒辦法，這件事隻能提前了。”
長舒一口氣，青青用堅定的眼神看著索菲亞：“所以妹妹，我希望你能夠狠下心，趁著你爺爺身邊沒有幫手的時候，現在就行動，把他從牧首的位子上拉下來取而代之。
如果計劃成功，我們就能保住先前的成果，成為牧首之後你也不用再擔憂自己的命運，這樣一來……”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索菲亞打斷了青青的話，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這反應讓我倆心裏多少有點慌，尋思這姑娘是不是生氣了？
但事實證明我低估了這個女人，她用同樣堅決的態度扔出一句：“就按你們說的做，這是他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