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離譜之外，我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現在的場麵。
本來瑩瑩失蹤了，申公瞞我瞞到現在，現在事情被我戳破了，該發火該撒氣的應該是我才對。
可看申公跟管正的樣兒，怎麼好像他倆才是這場爭鬥的主角，我反倒成局外人了。
在片刻的迷茫之後，我腦海中本能的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讓這倆人打起來，否則這個廠子當場就得報銷，要真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我再了解申公也不知道盛怒之下的他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所以我趕緊拉住管正：“消消氣消消氣，管正大哥，申公序這老逼養的是跟我倆發火呢，不是衝你。”
“不是衝我？你聽他剛剛罵我那幾句話，這叫不是衝我？”
一股股陰氣從管正身上哇哇往外冒，屬於冥使的氣勢這會兒也表露出來了：“撒開我顧言，我今天要不好好揍這老逼登一頓，他他嗎都不知道誰是他爹！”
緊接著申公那邊也開始上頭了：“行，姓管的，就衝你這句話，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管子給擼下來，從今以後我他嗎跟你姓！”
“我是，我是，你倆是我爹行不行？”
實在沒辦法了，我一邊勸著架，一邊用全身的力氣把管正往外麵拉：“走走走管正大哥，你來的正好，我找你有事兒，咱倆出去好好聊聊。”
“聊他嗎了個勺子聊，顧言你撒開我！”
“別鬧別鬧，先聊正事兒，聊完你倆再打行不行？”
嘴裏嘟囔著，我手上是一點都不敢放鬆。
所幸我現在的道行已經不輸普通冥使了，不說能壓製住管正吧，至少把他拉出去沒啥問題。
當時的畫麵就是，申公一步一步的往這邊走，管正被我一步一步的往外拉，倆人始終隔著十米的距離擱那兒對罵。
罵的內容越來越難聽，等雙方互相問候對方祖宗的時候，申公終於有點繃不住了，拎著拳頭就要往我這邊衝。
我見勢不妙趕緊加了把力氣，‘唰’的把管正拽出餐廳，緊接著立刻關上大門：“哎呦臥槽，你倆這是鬧啥呢啊？”
管正朝我嚷嚷：“什麼鬧啥呢？你又不是沒聽見，明明是他先惹我的好麼？”
“是是是，申公序這比大姨夫來了，剛才給我也好頓罵，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管正還是勁兒勁兒的，我廢了挺大力氣才給他拉到院子裏。
幸好申公也沒追出來，我就指著大門那邊對管正說：“沒事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反正今天罵我的事兒我是記住了，等哪天有機會了咱倆一起幹他。”
管正咬牙切齒的：“這逼就仗著自己是巫，巫法對我們魂體有克製，所以成天在我麵前裝逼，等回去老子就閉關，等突破了之後看我幹不幹死他！”
“對，幹死他，把藍仙子都給他拽出來！”
當時我心裏也別著一股火兒呢，就跟管正一起咬牙切齒的罵申公半天。
但罵著罵著，一想起瑩瑩出事我這心情又開始低落了。
到後來就剩管正自己在那罵，罵了兩分鍾之後，看我不吭聲，他好像也感覺出來我狀態不對勁了：“幹嘛呢顧言，尋思啥呢？”
我搖搖頭：“沒事兒，就是心情不太好，讓我冷靜冷靜就好了。”
管正拍拍我肩膀：“遇見什麼事兒了？說說唄，隻要我能幫上忙的，我幫你解決不就完事兒了。”
我還是搖頭：“不用，這事兒你幫不了我。”
管正就有點不服氣的意思：“怎麼著顧言，看不起我是吧？”
我歎了口氣：“真不是，這件事是關於我跟我姐，你真插不上手。”
一聽見‘我姐’這倆字兒，管正立刻就把嘴給閉上了。
沉默了足足半分鍾，他才有點自嘲似的苦笑一聲：“你姐這個層麵的事兒，我還真有點插不上手，嗨，沒什麼難關是過不去的，沒什麼事兒是到最後解決不了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嗎，要實在找不著道兒，咱們直接創過去，把它創開一條道不就完了麼？”
管正這安慰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強行創出一條路，這是讓我創的頭破血流麼？
不想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我幹脆裝作釋然的笑了笑：“沒事兒管正大哥，你不用安慰我，我心態還不至於那麼差。
對了，剛才不是說有件事兒要跟你聊嗎？其實我是想問問，你認識一個叫秦睿的冥使麼？”
“秦睿？”
管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問他幹什麼？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是錢氏兄弟說的，他說他們曾經救過管正的命。”
我梳理了一下思路，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給管正講了一遍，告訴他我的判斷，然後我又問管正：“咱們現在對冥府的動向幾乎一無所知。
所以我的想法是，找個在冥府內有點權勢的人，讓他時刻跟咱們透透風，告訴咱們冥府的下一步動作是什麼，說白了就是安插個眼線，你覺得這個秦睿是合適的人選麼？”
“秦睿，這個秦睿……”
管正眉頭越皺越緊了，糾結半天才再次開口：“首先你的判斷是對的，秦睿跟王騫曾經是同僚，他們以前也確實是有些矛盾，這矛盾說起來也有點可笑，起源是因為一個女人，就是那個女人讓他們變成死對頭的。
隻不過王騫的道行比秦睿高明一些，所以五殿閻君被你跟你姐打的魂飛魄散之後，由他來接任這個位置，成了第五殿的閻君，就算再有仇秦睿也不敢跟他正麵硬碰了。
至於秦睿差點魂飛魄散的事兒……我們這些冥使其實都心知肚明，那就是王騫幹的，隻不過人家現在是閻君了，大家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沒人敢提。”
管正一說這話，我就感覺這事兒應該有戲。
但他下一句話又讓我心裏有些沒底：“按說以這種仇怨，秦睿殺了王騫的心都有，你想發展發展他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但偏偏秦睿是個特別正直的人，正直到有點古板那種，你說要跟他聯合一起對付王騫沒問題，但如果你想讓他做出危害冥府利益的事兒……顧言，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