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這思維跨度有點大了，讓尹無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等反過來味兒以後，他擺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祝融駁，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跟青鸞是親姐弟，如果有事也是你倆瞞著我們，哪有我們跟青鸞聯合起來隱瞞你這種說法？”
不知道尹無心是演技好，還是事情本來就是如此。
反正我總覺得不對勁兒，繼續追問：“你確定麼？咱們相處一千多年，青鸞就沒有對你說過什麼我不知道的、讓你幫著保守秘密的？”
“據我所知真的沒有，我以師祖的名義發誓。”
尹無心表情嚴肅，朝天伸出三根手指：“你知道的，我跟青鸞的關係遠沒有孟無塵跟憐兒近，平日裏相處的時間也沒有他們多，所以與其你來問我這個問題，倒不如問問孟無塵來的容易一些。”
我皺著眉搖頭：“我問了，但是他不告訴我。”
“那就是他們也不清楚。”
尹無心眼遲疑片刻：“不過祝融駁，我其實不太明白你問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麼，是覺得青鸞有事情瞞著你？還是說你遇到什麼想不通的事兒了。”
“是想不通，總覺得這件事兒裏有不少蹊蹺。”
我點頭，又轉過頭去問他：“尹無心，知道我是怎麼拿回從前記憶的麼？”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就給你講講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
也是抱著把這件事梳理一遍的態度，我把在歐洲發生的事又給尹無心講了一遍：“萬年前，那些域外天魔攻入這一界的時候，在人間收了不少手下你還記得吧？
他們一直在海外發展自己的勢力，這次在歐洲，我剛好碰見了他們的其中一個長老，那會兒我還沒拿回記憶，隻能讓心魔代替我對敵。
但心魔下手沒有輕重，動用了超出天道所能容忍能量的極限，最終引來了九霄蕩魔神雷，危急關頭是青鸞出手救下我，我才能逃過一劫。”
我說到這兒的時候，尹無心瞳孔猛地一縮：“青鸞？她不是被抓到另一界了麼，怎麼能出手救下你？”
“說來話長了，我隻能說師父畢竟是咱的親師父，就算明知道是咱們做錯了，他還是想辦法為青鸞留了一絲生機。”
隨口把這件事敷衍過去，我又繼續給尹無心講：“那天，我借著自己跟太陰之間的聯係，已經把自己的魂魄寄托於太陰之上了。
這樣做有兩個後果，一是實力突破這一界的限製被天道徹底抹殺，二就是魂魄跟天道融為一體，從今以後再也回不到身體裏了。
是青鸞把我的魂魄強行剝離的出來，帶到自己麵前，又把我上一世被她剝離出去的記憶還給了我。”
“能做到這一點，看來青鸞的境界已經跟祖師爺他們那些先天之人不相上下了。”
尹無心微微點頭附和著：“現在你已經完全拿回從前的記憶跟道行了？那可要小心一些，一旦動用了超過天道限製的能力，九霄蕩魔神雷就會立刻降臨，你可千萬要注意。”
“這點你不需要擔心，我心裏有數，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歎了口氣，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記憶是拿回來了，但它並不完整，偶爾我閉上眼回想以前發生過的事，明顯感覺到青鸞沒有把完整的記憶交還給我，而是從中剝離出了一些東西。
這也是我問你那個問題的原因，我想知道青鸞到底從我腦海中拿走了什麼，她有什麼秘密是不想讓我知道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嗯，我差不多明白了。”
尹無心一直是那種沉思的表情，一邊思考一邊對我說：“但我覺得你好像有點多心了，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互相之間都很了解，我實在想不出青鸞有什麼需要瞞著你的。
如果你硬要說她這麼做了，那我隻能認為是青鸞把一些不美好的回憶從你記憶中拿了出去，比如你們兩個曾經發生過的爭吵，以及巫被滅族時、親人死在自己麵前時那些讓人絕望的景象。
也隻有這個說法能解釋的通，畢竟青鸞實在沒有這樣做的動機，你們姐弟倆患難與共這麼多年，有什麼事兒是不能坦誠相待的？”
尹無心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是親姐弟，又相處萬年，我跟青鸞對相互之間的了解甚至比自己都要清晰。
可我依然認為自己腦子裏空了一塊兒，這種缺失感讓我特別難受：“青鸞沒有在你說的那些事情上做手腳，因為她清楚我的承受能力沒那麼弱，巫被滅族時的情形我腦海中依然曆曆在目。
我們兩個曾經的確發生過爭吵，但爭吵的細節我現在依然清晰記得，所以你的說法不成立，再想想，想想她還有沒有什麼不想讓我回憶起來的。”
“你別再為難我了，我真的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尹無心把目光移開：“如果你能肯定青鸞拿走了你的記憶，迫切的想把它拿回來，那還是當著青鸞的麵親自問問她吧。
對了，你剛剛說師祖給青鸞留了一絲生機，所以這就意味著，青鸞在未來的某一天可以從蓬萊回到人間是麼？”
“那不可能，師父給青鸞留下的是寄神天道的生機，而不是回到人間的後路，話又說回來，就算師父溺愛我們，敢冒著如此大的風險給青鸞開條後路，以她現在的心境修為也是不可能這樣做的。”
我伸出手揮動了幾下：“別想了，哪怕青鸞肯回來，她也不可能用出突破天道限製的實力，這邊的事兒最終還是要靠咱們自己。”
尹無心扭過頭來看我：“咱們？”
“就是咱們，在我麵前你就別擱這兒裝犢子了，我了解你的性格，也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身後：“你自打從山陰城出來之後根本沒閑著，不單泰山周邊，恐怕冥府之中都有你尹無心的眼線。..
還有，如果你真想把手下移交給我，那最重要的十二冥衛為什麼不見蹤影？他們在幹什麼？你確定你這個決定是實心實意的麼？
所以尹無心，別再裝了，你不就是想做事兒，但拉不下來臉來見我說合作的事兒，所以才弄這麼一出戲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