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今天有毛病吧，大過年吃瘋狗逼了？”
我上去懟了申公一下，因為他剛喊出這嗓子，我就明顯感覺出三姨跟青青表情都不對勁兒了。
當著倆薩滿的麵說自己是人家祖宗，這不明擺著欠揍麼。
但是申公今天狀態特不正常，他一把給我推開：“滾犢子，你別說話。”
“你到底要幹啥？”
“你管我幹啥呢。”
他都不搭理我，盯著領頭那灰仙：“愣著幹雞毛，快給我磕頭啊？”
這時候周圍那些灰仙才反應過來。
領頭一個留著兩撇胡，腦後梳著個金錢鼠尾辮的灰仙瞇縫著雙眼：“呦，這不是胡家他三姨嗎？怎麼著，帶著你相好的過來耍嘴皮子來了？”
“閉嘴，黑老七，大過年的我不想跟你廢話。”
三姨板著臉，用那種嫌惡的眼神看著這些灰仙：“柳家柳大先生說了，讓你們……”
但是這句話剛說出幾個字兒，就被申公序給打斷了。
他‘嘿嘿’陰笑著：“柳長生說了，讓你們洗幹淨脖子等著，等初八以後他就提著劍親自去找你們，把你們全都給弄死。
但我這人菩薩心腸，心地善良，比較愛護小動物，最見不得別人開殺戒，不如這樣吧，你們這些耗子都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叫我一聲爺爺，那從今以後你們就都是我的灰孫子，有我罩著，柳長生他必不敢動你們。”
這一套磕嘮的青青直呲牙。
她偷摸懟了我兩下：“申公序幹嘛呢？他今天腦子進水了？”
“進水？我感覺他腦袋進糞湯子了。”
我又推了申公序一下：“你是不是有病啊？”
“告訴你閉嘴閉嘴的呢，哪兒那麼多廢話？”
申公轉身‘咣當’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給我踹的踉蹌好幾步。
青青趕緊跑上來扶我，然後她指著申公就是一通喊：“申公序，你要是再跟顧言動手動腳我他嗎要罵人了！”
“哎呀行了行了，知道你倆感情好，不用擱我這兒顯擺。”
申公不耐煩的擺擺手：“今天大年三十兒，爺們兒心情挺好，本來想調戲調戲你們這幫耗子，可惜旁邊這小兩口不幹啊，那就不能怨我了，趕緊解決了你們，還得趕回去吃年夜飯呢。”
這句話落下的同時，他也把右手伸進了懷裏。
眼見申公有要動手的意思，三姨趕緊喊了聲：“申公先生且慢動手，讓我再跟這些灰家人說幾句話。”
“不著急，你慢慢說。”
然後我就看見申公從懷裏掏出一盒煙：“別緊張，我就是想抽煙了，沒事兒，你們嘮你們的。”
他這操作整的我跟輕輕直翻白眼。
更客氣的是申公還給我遞了一根：“抽不？華子，許諾她爸送的。”
“許諾她爸給你送煙幹啥？”
申公用那種賤兮兮的眼神看我：“嘿，她爸給我送煙，一方麵我是他客戶，另一方麵不還是因為你，想讓我跟你說說她姑娘好話麼？”
本來我是想去接的。
但他一說這話，青青立馬把申公遞過來的手拍了回去：“抽什麼抽，別抽了，抽煙對身體不好不知道啊？”
接著青青就指著我：“顧言，結婚之後把煙戒了聽見沒？”
這他嗎給我氣的，真想上去給申公兩個大比兜。
但這時候三姨也開口了：“黑老七，柳家柳大先生說了，念在同為薩滿，你們又有祭拜祖靈這顆心的份兒上，他今天不為難你們。
不過你們當初暗算柳家，逼死四海叔這個仇總歸是要報的，所以他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初八之前離開興安嶺，往後再也不回來，要麼初八之後他親自上門請你們離開。”
“你以為我怕他柳長生？”
那個名叫黑老七的灰仙滿臉不屑的樣：“別以為有祖靈護著他柳長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當我灰家沒有底牌是怎麼著？
今天沒去找你們麻煩，那是因為我看在祖靈的麵子上，不想在年三十兒跟你們發生衝突，別以為我是真怕了你們！”
我當時就想說，你們這些死耗子本事不怎麼樣，可嘴是真硬啊，也不怕讓人把牙給掰掉他。
但我是真不願意搭理他們，因為青青還在因為申公剛才那句話跟我倆假裝鬧情緒呢，要不是三姨在說正事兒，我感覺她都能衝上去給申公序兜裏那盒煙撅巴撅巴扔了。
不過三姨似乎也失去跟灰家人廢話的興趣了。
她冷笑一聲：“這話跟我說不著，反正柳大先生意思我帶到了，怎麼決定是你們灰家自己的事兒，不怕死，那就在家等著。”
扔下這句話之後三姨招呼了我跟青青一聲：“走，咱們回去吃年夜飯。”
但是灰家人明顯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意思，我聽見黑老七從鼻腔裏發出陰陽怪氣兒的哼哼：“撂完狠話就要走？我讓你走了麼？”
隨著他這句話，灰家那群小崽子們紛紛往上靠，很快把我們離開的通道堵住。
三姨冷著臉回身：“給臉不要臉是吧？柳家祖靈就在那座山上，你以為憑你們這些貨能留下我？”
“你少在這跟我虛張聲勢。”
黑老七捋著自己那兩撇胡子：“是個人都知道，柳家祖靈一天不如一天，它的生命之火眼看就要消散了，否則以柳長生的性格，他可能等到初八再來找我們報複？早就借著祖靈的威能把我們都給滅了。
我們這次來，本來是想著再拜薩滿祖靈最後一次，沒打算找麻煩，但你們竟然主動找上門來，就別怪我們不給麵子了。”
“三姨，跟他們說這些廢話幹什麼？”
我直接伸手從褲襠裏把驚夢掏了出來。
這動作給青青看的直瞪眼：“不是，顧言你把劍……”
“別在意這些細節。”
我給青青比了個安靜的收拾，拎著驚夢往前走幾步：“你們是單挑還是群毆啊？別墨跡，我趕著回去吃年夜飯呢。”
“就你？姓顧的，來，老子跟你比劃……”
“比劃你媽了個勺子你比劃，廢話真他嗎多。”
我聽見申公罵了這樣一句話，緊接著他大手一揮，我眼前一花。
原本在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灰仙們，竟然頃刻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