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都來了整整開了四桌才坐下。自家人沒按照什麼身份地位，就是按照輩分坐，楊東旭這幾個小輩坐在一旁，給長輩們倒酒接菜，偶爾聊天中插上兩句。
被問問生意和孩子學習什麼的，一桌上和氣融融。大表舅錢愛國一看到上桌的竟然是五糧液，沒說的酒到杯幹，看上去很是豪爽喝的也十分高興。一點沒有注意坐在一旁一臉愁容的兒子。
楊東旭顯然不會許諾給錢海弄個工程隊什麼的，他寧願給錢海錢，讓他好吃懶做，也不願意讓他拿錢各種折騰。
所以他當時就岔開了話題根本不接這一茬，錢海硬往那個話題上拐。楊東旭幹脆扭頭走人了，很多重要的宴會他都懶得應付。
錢海這個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不說，還自命不凡的表情，基本上把他的耐性給磨的差不多了。大不了過兩天進城給自己二姑姥送年禮的時候，二姑姥要是問起來自己解釋兩句。不問那這件事情他就裝作不知道，至於錢海這個表弟，他多說一句話都感覺浪費時間。
錢海愁眉苦臉的原因，一半是因為自己這個明明很有錢的表哥，竟然不借錢給自己做生意，他又不是說不還。
隨便接幾個工程有了錢，他不就把借的錢給換上了嗎？至於以前借的那些錢，那不是因為生意失敗了沒錢還嗎？
至於另外一半的原因，即便他反應在遲鈍，也感覺出來自己好像把這個需要巴結的表哥個得罪了。可回想一下自己之前說的話，沒什麼差錯啊，怎麼就把人給得罪了呢？
人多吃飯就慢，尤其是是一群親戚喝酒吃菜的時候聊天還聊出的性質，一頓飯吃個幾個小時那是常有的事情。
楊東旭要開車沒喝酒，連帶著合理和合心開車來的也沒喝酒。看到五糧液錢海有點饞，可看到楊東旭說開車來的不能喝酒，自己另外兩個表哥也不喝，他不好意思一個人喝，所以隻能眼巴巴的吃菜。
中午十二點多吃飯，一直吃到下午將近三點。吃完飯在坐下來抽抽煙喝喝茶，這就三點多直奔四點去了。
冬季天黑的早，於是大家都開始起身告辭。禮物既然帶過來，那肯定是不會往回拿的。雖然東西很多肯定吃不完。
畢竟年後來走親戚還有一波呢，不過能凍起來的東西有冰櫃留著慢慢吃，那些不能放的。自己姥爺和姥姥也有老一輩留下的親戚和朋友，這家送點，那家拿點也不會浪費。
大表舅一家人是城裏人所以路遠，先送了他們一家。雖然錢海眼巴巴的還想說話，但楊東旭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看著這一家人離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所有親戚都鬆了一口氣。然後氣氛似乎一瞬間又融洽了幾分，大家閑談幾句之後個子上車回家。
“之前那麼多人我沒方便問，那個錢海是不是又拉著你借錢了？”回去的車上楊媽開口問道。
“差不多吧，剛才看他說話的意思是想讓我支持他弄個和合理那樣的工程隊，我沒接這一茬。”楊東旭點了點頭。
“沒接是對的，你不知道。今年你沒回來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往我們家跑了三四次，我沒都沒怎麼搭理借錢的事情。
後來他去你大姨和二姨家磨嘰。你二姨心善借了十萬塊錢你給他們說是盤個店麵弄個小賣鋪，結果錢借過去快半年了，那個小賣鋪連影子也沒看到。”楊媽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我說，他提了服裝廠，應該對服裝廠也有想法。怎麼最後說要弄工程隊呢，一開始還以為他覺得在成王市弄個工程隊自家地盤上心裏有底，原來是借錢沒還不敢往合心那邊湊。”楊東旭有些無語的說道。
“所以別理他，大不了過完年我把你二姑姥接到咱家來養老。你二姑姥也經常被他們家氣的不輕，原本老了身體不就不好，別被他們氣出一個好歹來。”
“那就接過來唄，要是在咱們家住的不習慣。那就在我姥爺家和小姥爺家來回換著住，正好咱們集市這邊熱鬧。姥爺家那邊二姑姥也有不少熟人聊天肯定不會無聊的。”對於這個想法楊東比較讚成。
至於自己表舅一家人會不會借著看自己老母親的理由經常上門各種磨嘰楊家這邊楊媽一發脾氣他們根本不敢齜牙。
姥爺那邊也不用擔心，小姥爺脾氣一上來絕對拿著棍子攆人。所以把二姑姥接過來也不怕那對極品父子來磨嘰什麼。
......
年禮送了一圈，基本上也就到年底了。
楊東旭正走著剛把買的新衣服拿炮仗炸出一個洞的兒子呢，大將來到了門口。
“哥，你過完年什麼時候走？”說這話大將遞過來一根煙幫他點著。
“初六初七吧，先把親戚走一圈，然後出去處理一點事情，再回來過十五。”
“車也開走？”大將問道。
“不開走，你嫂子十五之前估計不走，這小子過完十五才開學也不走，車留在家裏給你嫂子開，怎麼有事兒要借車？”
轎車在農村不適用，去掉麵子的問題，幾百萬的大奔還不如十幾萬的皮卡和小貨車好開。所以楊東旭和周雅走的時候，雖然是坐飛機走。
但車會讓人從珠城開道魔都去，不會留在家裏落灰。畢竟類似於車和家電這樣的東西，多用用比不用更耐用。
“張靜那個弟弟過完年初七結婚，要不你初七走唄，把車開開走。嫂子這邊要是有什麼事兒，我家也有車，大爹要是沒時間，我開車送嫂子。”大將開口說道。
“他們家今天上門就是為了這事兒？”楊東旭問道。
“不然呢？”大將撇了撇嘴。
對於老丈人這一家他是真的不待見，可對於張靜他是真的喜歡，當然張靜人好也是一方麵。所以大部分時候大將這邊也控製著自己的脾氣。
但今天上門借錢當彩禮，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自己那個小舅子，竟然還想借大奔去當婚車。
原本自己說楊東旭這輛車好幾百萬呢，是想提醒他結婚時候場麵有點亂，這麼貴的車要是到時候磕著碰著都不好。
沒看他和小五兄弟幾個，雖然也眼饞豪車，但也都是坐進去過過癮，最多就是在老宅四合院這邊院子裏溜達一下，從來也沒開上路過嗎？
楊東旭不在意是這個當哥的大氣，但他們不能不識好歹。這要是開出去磕著碰著，他們肯定給修，楊東旭也不在意，可這事兒總膈應人不是？
可一聽這輛車好幾百萬呢，他那個小舅子眼睛更放光了。嘴裏還說著要在車前麵擺個什麼花，旁邊弄什麼裝飾，越聽他越皺眉，差點沒有當場讓小舅子哪涼快那呆著去。
還是張靜拉了他一把，對外麵使了一個顏色。他才忍著脾氣，來楊東旭這邊說一聲。人家的車自己要用的，當天會開走，這樣雙方都有臺階下。大過年的張靜雖然心裏也不順，但不想和娘家鬧矛盾。
“行，初七那邊我把車開走，在機場那邊放兩天。正好我這次出去，估計也就呆兩三天的時間就回來了。”楊東旭笑著說道，“今天那邊來借錢的？”
“何止是借錢，看他們那意思，不單單彩禮讓我來出。還說要貸款買什麼車子......”一說這個大將就來氣。
之前死活不同意，非要把自己女兒嫁給縣城某個當官的兒子，給自己鋪路還能拽麵子。現在好了直接把他當冤大頭，就好像他開銀行印錢的一樣，隔三差五上門十次九次是拐外抹角要錢的。
“張靜怎麼說？”
“給五萬，算是借的。這筆錢不還，以後除了逢年過節送禮物一毛錢不給。這也是女方那邊卡著彩禮錢不鬆口，不然這五萬張靜都不想給。”大將開口說道。
對於自己老婆這個填補娘家的決定他也能理解，畢竟是自己弟弟結婚這樣的大事兒。她總不能看著自己弟弟結不成婚吧？
但父母這麼一次一次的借錢，弟弟還不知好歹的各種要求。顯然也已經達到張靜忍耐的極點了。
這次借錢她直接黑著臉要了借條，以後再有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以前拿些借的錢就不扯了。直接拿這次的借條說話，還錢一切好說，不還錢之後別再說借錢的事情。
“張靜是個好女人，現在懷著孕呢，你多擔著點。”想想自己以前那個不正混的小叔，以及自己大表舅那一家人，楊東旭拍了拍大將的肩膀。
“我知道，其實借著五萬塊錢是我提的，不是張靜說的。我也是想讓他弟弟把這個婚給結了少鬧什麼幺蛾子，就是顧忌著張靜懷著孕不能動大氣。
否則，我根本不想搭理那家人，借條是張靜堅持要寫的，為這事兒張靜差點和她媽吵起來。”提到自己老婆大將臉上的神情鬆了下來，這個老婆是真的惹人疼。
看看她父母那副重男輕女的嘴臉，就可以想象張靜以前在家受過怎樣的委屈。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還能有這樣樂觀的性格，簡直就是奇跡。
“長大了哈。”楊東旭笑著說道。
大將一臉不爽的丟給他一個白眼，雖然兩個人沒差幾歲，楊東旭也一向表現的穩重老城。可這猶如老父親一般的笑容，讓大將很是蛋疼。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初七結婚是吧，我讓你嫂子隨一份禮。”
“這事兒我也正想和你說呢，隨意統一價一家兩百。在咱們是農村，頂門的親戚富裕一些的五百就到頭了。
這樣拐彎的關係隨禮，一百都算是大方的。兩百就算是在縣城也能拿得出手，所以都別多拿，這事兒我會隻會小五他們一聲。”
“行，知道了。”楊東旭點了點頭。
按照現在的物價算，兩百的確是不少了。要知道農村現在彩禮一兩萬都算是多的，城裏結婚五萬彩禮麵子都杠杠的，拐彎關係隨兩百的確不少。
在街上轉悠一圈大好招呼大將回了家。
“怎麼樣了姐夫？”看到大將回來張靜弟弟張棟連忙應了上去。
“旭子哥初七要出門車開走，沒辦法借你。”大將開口說道。
張棟麵色一暗，這個B顯然是裝不成了。
不過他眼睛一轉：“我聽說你那個旭子哥特有錢出門都是坐飛機的，他肯定是開車去珠城坐飛機。要不咱們開車送他，再把車開回來？”
“你是想來回折騰，等到中午十二點以後再開車去接新娘子？還是讓旭子半夜就起來去機場趕飛機？”大將一瞪眼聲音提高了幾度。
“那要不把婚期改到初六？”自己姐夫一發脾氣，張棟還是有點怕的。
大將瞬間不想說話了，嘴裏的‘滾’字差點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