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可惜
像他們這般大的時候,我已經考中了解元……云青霞想著。那時我已經受到了大人物的資助,已經不愁吃穿,一心一意的考試,我的仕途也才剛剛開始。
讀書苦,苦了少年郎。
修煉苦,苦了少年郎。
云青霞想到了自己當年和他們一般,也是苦過來的,說到底,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為張尺和罹難的百姓們默哀了一會兒之后。
“子曰:先行其言而后從之。是為君子。”
云青霞這才緩緩開口。
眾人皆看向他。
這位朝廷命官竟然對著各位少年拱手輕聲道:“望各位立而堅韌,砥礪前行,不忘初心,為大夏撐起脊梁。”
在場所有少年又是一禮。
“云……大人。”
游吹云拱手后開口問道:“不知罪魁禍首你可曾……抓到?”
云青霞這才有些羞赧,道:“這和尚乃是化神境跌到了元神境,其法力雄渾,修的是水里的神功,我竟然不好捉住。”
游吹云訝然道:“什么叫水里的神功?”
“跟烏龜王八一樣硬,跟泥鰍魚兒一般狡猾,我雖然境界比他高,卻也不好將他拿住。”
“所以真讓他跑了?”
“那自然沒有這么輕松,他血祭活人的血丹我都給搶了過來。只是他有丟卒保車的意思……叫囂著若是不讓他走,便讓血魔殺了鎮子里剩下的人。我與他講了條件,這才讓他逃了。”
游吹云一拳擂在地上:“他身上血債累累,若不殺他,何以平民憤。”
“放心,那魔頭被我重創,逃也逃不了多遠。到時候我請兵將他圍剿了便是。我身為朝廷命官,又怎么會放過這些禍亂江山的魔頭。”
若是其他人來問,云青霞可能毫不理會,他云青霞想要做什么事,有什么計劃,又豈是游吹云這樣的小兒能夠打聽的。
但或許是出于對自己外甥的親近和一丟丟的討好,云青霞對待他總是有些客氣和盡量表現自己的肚量。
沒辦法,誰叫他看到那和姐姐相似的眉眼就心軟難受不已呢。
畢竟是自己的外甥,血親,不是外人。
這是一個在朝會中說話都夠分量,殺伐果斷,連皇帝也會重視其言語的大員;皇帝之下也只有游吹云敢當著面埋怨和不滿了。
但很明顯游小哥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抱怨一品天官,而喋喋不休的念叨著你堂堂一個儒家半圣咋滴就奈何不了一個行將踏錯,走火入魔的臭和尚。
青云門眾人都不敢去看云青霞臉色,生怕這位一怒之下殃及池魚。
莫愛去拉游吹云的袖子,游吹云卻感受不到似的一直戳著云青霞的痛處。
云青霞臉色有異,終是被游吹云說得不耐煩了,大袖一揮將幾人收在袖子里。
拔地化作一道長虹而去。
——
午馬和丑牛得知游吹云一行人的事情之后,倒沒有什么臉色變化。
“原來是中計了。”
“是什么人把你們引出去的。”
面對江湖人士,身為一品大員的云青霞不免有些居高臨下的傲意,但是這份傲意卻并沒有引起午馬等人的反感,反之,他們對云青霞這樣的人比較尊敬。
因為當年云青霞當年奉旨做欽差前來來賑災,雖然劍圣老爺子沒親自出面,但當云青霞巡至劍林之時,劍林對這位大人是以重禮相待的。
不僅是因為這位大人在災民中得到交口稱贊,也因為這位云大人正值青云直上,如日中天之時。劍林有意與朝廷交好,他便是劍林的名單上座上賓中的一位。
對于江湖武夫來說,特別是午馬丑牛這樣的高手,雖然不畏懼對方權柄,但也不能輕易開罪。這個天下畢竟是朝廷的,而不是武夫的。
更遑論剛剛進階化神的午馬從對方身上感覺到深不可測的氣息。
這是一位儒家半圣。
所以連平時不茍言笑的他,也是慎重對待這位不論是修為還是身份都比他要高出許多的紅衣高官。
“不是很清楚,當時我們正在屋里休憩,幾道氣息從天而降,雖然不太強,但我們一開始也沒有理會。”
午馬神色平靜道。
丑牛倒是有些惱火:“我們本想在異鄉為客,息事寧人便是。不然以我的脾氣,非把他們扒了衣裳吊起來不可。師兄也一直勸我,但那幾個人不知好歹,不就一個化神幾個元神么……我和我師兄也不怕,他們倒是先挑釁把我們屋頂打了個洞,我就沖出去和他們干起來了。”
丑牛握緊了他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抱怨道:“那幾個家伙太慫了,只敢與我試探,被我攆著跑了幾十里地,才敢占據地利圍著我出手。
但我哪里會怕他們這些膽小如鼠的人,一拳一個一拳一個,但是這群人還挺抗揍別說。但是老子還是逮住他們的狗腿通通揍了一頓。”
丑牛想起來那些人的烏龜車輪戰打法就牙癢癢,打起來一點也不盡興。
而午馬捏起茶杯沾了一下水分,便放下,神色平靜道:“那個化神境,用的是毒功,有些陰險。”
云青霞聽了他們的話,點點頭,道:“有可能是鄭西來。我這邊遇到的是明王的徒弟,跌落到元神境的無我和尚,他才是對付游吹云的棋子。”
“這家伙還真小心嘿,為了弄一個小小的游吹云如此大動干戈,請這請那的……”
丑牛道:“勉強算上也有兩個化神數個元神了,嘿,他奶奶的,這樣對付一個小孩,害不害臊……還用調虎離山這樣小兒科的計謀。”
午馬瞥了眼師弟:“可咱們中計了。”
丑牛臉色窘破,瞅了眼云青霞不好意思說話了。
還是午馬說道:“反過來想,鄭西來這次布的局雖然不算高明,但是是可行的,直接的。出動這么些人都無法殺死游吹云,想來可能未來一段時間內,鄭西來不會耍陰謀詭計了。”
云青霞沉著臉說了個不字。
午馬哦了一下,靜待其音。
“鄭西來此人陰險狡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手段不管高明還是下作,他都是不吝的。這次他花費那么大的力氣依然失手,的確是他的失策,想必他也再次吃到教訓,但此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他的手段只會一次比一次猛烈。
這次之后咱們或許有了防備之心,他又何嘗不知道,他會計劃更加陰險的招數來對付游吹云,這一點我是肯定的。”
云青霞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細長,一看便是文人拿筆桿子的手。這時,他的手緩緩握成拳頭,凹凸如峰。
只聽這位明明是儒家半圣的男子吟誦起了孫子兵法——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非久也,必以全爭于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乃謀攻之法也。
午馬輕輕點頭,而丑牛云里霧里的聽著,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只得講話憋了回去。
——
鄭西來好似很久都未如此糟心過了,導致此方大院里都能聽到他咆哮。
這一天好似鄭家都籠罩在了陰云里,鄭家人說話都不敢大聲了,唯恐觸了族長的霉頭。
“你被游吹云識破了?還是一開始!”
假張尺就倚靠著漆著金漆的盤龍柱上,挖著耳朵,似乎對暴怒的鄭西來一點也不在意。
“叔叔不要太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鄭西來看著這人吊兒郎當的模樣,怒道:“你小子就是因為這樣,老是麻痹大意,所以修不成這奪天的騙術!”
這時假張尺聲音沙啞的反駁道:“叔叔,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水平。這一點請您收回去。”
鄭西來現在心里憋屈,要是換了其他人他早就將對方活活撕碎,可是這小子的師父乃是他結拜兄弟。
假張尺看鄭西來七竅生煙的模樣,饒是他吊兒郎當,也有些慚愧了,老實認栽道:“叔叔,這次的確是小侄兒的不是……這個姓游的心智遠超同齡人,洞察力驚人。
我已經盡力模仿引他入局了,哪里知道他一開始就在懷疑我。”
鄭西來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這小子哪里是洞察力驚人,明王老祖的……算了,不說了。這小子身上真是邪性,我們鄭家人在他手上栽了幾回了?你說說幾回了?真是氣煞我也,我們偌大一個鄭家,竟然奈何不了這個死小子。
侄兒你不知道,這一次我損失大了……唉呀,晦氣,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知道那午馬和丑牛竟然這么厲害……嗨,算了,不提這些了。
踏馬的。”
鄭西來還是沒忍住破口大罵,并且將自己的大腿都拍紫了。
“依侄兒看來,叔叔不如在我們那兒花大價錢雇殺手算了。”
“唉,我早就想過,可是這家伙身邊一個化神境一個能以一敵五的元神境,想要刺殺,難吶。”
“嘿,我就不信這游吹云未必時時刻刻都有人盯著他。”
“其實事情的關鍵點不在這里……你不懂,他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這樣東西必須由我們鄭家人來取。”
“妖和尚也是鄭家人?”
“他是老祖的弟子,是有資格的。本來此次他能一舉通過血丹重回化神……可惜都被游吹云那死小子破壞了。”
到底是啥玩意兒當寶貝一樣連我都不告訴。
假張尺肚子里有怨言了。
老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哼。
鄭西來肉痛道:“可惜了我調虎離山,一石二鳥之計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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