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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章:功成身退

  午馬刺妖皇的消息瘋卷南境,然后直達天聽。皇帝垂死病中驚坐起,及時虛弱得連呼吸都不暢快還是連著哈哈哈大笑了三聲。

  “老妖怪呀老妖怪,沒想到吧?朕也沒想到!咳咳咳——痛快,痛快。”

  皇后在龍床之側,素手調藥,似乎這世上再苦的藥。

  到了她的手里,也會變得甘甜。

  “來人啦,傳朕旨意……”

  皇帝剛要下一道嘉獎令,便被皇后娘娘給打斷了。

  “陛下——劍林跟咱們皇室可不對付,陛下這道圣旨很漲氣勢可是咱們家的臉面……也是要照顧照顧的。”

  “那依皇后的意思如何……咳咳……該當如何?”

  皇后看了看眼前這個萎靡不振的男人,她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

  “陛下是天子,自然還是陛下自己定奪吧。”

  皇帝甕聲甕氣道:“……那朕還是決定……封賞劍林。大夏國運應當如此……若是當年沒有那么元氣大傷,這次朕也不會對那劍林有什么好臉色。

  唉,朕大限將至,那些都不算事兒了。午馬刺妖皇未遂,估計是活不了了,朕呀,也就大方一次吧。”

  皇后娘娘端起藥碗板著臉道:“陛下這不是好著呢嘛……”

  “天子難活百歲。”

  皇帝喃喃發神:“朕也不例外。”

  ——

  古有荊軻刺秦王,我朝有午馬刺妖皇。

  前者雖然青史留名,但畢竟秦王沒傷不是?然而午馬卻是成功了的,據諜子密報,妖皇傷得不輕,不然大祭司也不會急吼吼的趕回去。

  這一下,全天下都知道了劍圣弟子里有個化神境午馬,神勇無比,足智多謀,潛入妖境竟然瞞天過海刺了妖皇。

  可真是老鼻子牛了,雖然說并未全身而退,但卻是讓整個大夏國人嘖嘖稱奇,贊嘆不已。

  贊其智計武功,嘆其一腔孤勇,一去無回。

  是的,刺殺沒有成功,午馬這位人族英雄自然淪為了妖族的階下囚,估計妖皇在琢磨怎么變態的把午馬處死才能挽回一些面子,震懾那些有可能受到此事激勵而在暗中虎視眈眈說不得啥時候就捅刀子的諜子臥底。

  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常用手段了。

  當然妖族還有一件重大的事,也是要瞞不住了——祭司丟了,失蹤了,在前線,大家都記得祭司明明事跟隨大軍出征的,怎么回來時就沒看到人了?

  而且按例大軍歸來都要有祭司溝通巫神撒下祝福和安慰,怎么這次禱禮卻沒有開展?

  不少人心中有這般的震驚詫異,難道祭司在戰場上失蹤了?

  作為巫神的代言人,祭司可不是想那些做官的,想換想撤隨時都有人能夠頂上來的——當年大祭司選祭司,那可是足足一百年之久才定下來,根據巫神的神諭,選定了純種的精靈一族——

  ——

  游吹云一進大帳,便是目光尖銳。

  栗木直接作眼瞎狀。栗員看地圖鼻子都快碰上去了,嘴里還在啊咧,咦,啊,嗯——這些似乎能表達他正在深入研究地圖的臺詞兒。

  游吹云一巴掌呼在栗員后腦勺上,讓對方鼻子真的和地圖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你看得懂嗎你這么認真——來來來東南西北指給我看!”游吹云頂著黑眼圈罵道。

  栗員大喊一聲:“不是我的主意……”便一溜煙兒跑了。

  游吹云望著他的匆匆離去的背影指桑罵槐道:“你出主意?你有個屁的主意,盡是些餿主意。”

  栗木整理甲胄的手僵了僵,然后故作慨嘆道:“這妖族的鎧甲制式卻是越來越精良了……比起咱們大夏戎裝也差不到哪里去。”

  然后他抬頭看向游吹云:“哎,少俠,你怎么……這么的……一副沒睡醒的,昨晚沒睡好?”

  游吹云坐到桌子上,開始仔細栗員之前看的那張地圖。

  “是啊,昨晚有點冷,被窩里也冰冰涼涼的——唉,要是有個暖床丫鬟就好了,你說是不是啊栗統領?”

  栗木深以為然的點頭:“咱們這次戰功赫赫,賞賜那必然少不了的,別說丫鬟,宅子這些亂七八糟的。說不得賞我一個將軍當當勒。”

  游吹云懶得和這個做著財主夢的粗人掰扯,問道:“咱們派出去的探子怎么說?”

  “撤了,妖皇大軍基本上都在后撤——看來大的戰役是打不起來了。咱們大夏這次折損很少,但敵人不說其他的了,糧草估計得折了三年的量進去,打?還打個屁。”

  游吹云點點頭,繼續看那地圖。

  栗木說道:“離我們最近的一支妖軍在三百里開外暫時駐扎下來了,就是地圖上面標的……這支部隊肥得流油啊,探子說他們帶著之前在咱們大夏境內擄掠來的物資呢。

  少俠,咱們又干它一票?”

  本以為游吹云會像以前那樣同意,但是沒有,他這次斟酌許久。

  才給出答復:“這一票不能干。”

  栗木雙拳習慣性的捶在桌子上,驚訝道:“啊?為什么?這么一只大肥羊在嘴邊都不吃啊。”

  “要吃也得有命吃。”

  游吹云在地圖上戳了戳:“你自己看看這個位置……”

  栗木湊過來,仔細看去,隨后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抬起頭來:“看不懂。”

  ……

  “我教了你這么久你真的一點也沒開竅?”游吹云沒好氣道:“這是個山谷,看出來沒,形狀如同葫蘆一樣,咱們進去了估計就出不來了。葫蘆嘴兒一堵,咱們就被人家甕中捉鱉,插翅難逃了。”

  栗木點頭道:“我明白了,兩翼這旮沓犄角再布置一些兵力,咱們就被人包了餃子。”

  “對啦。”

  游吹云點頭道:“看來你還是有些進步啊——比如最近的想法都讓我都措手不及呀。”

  栗木此刻非常機智的沒有接話。

  “要撈的軍功,咱們已經撈到了,見好就收,不然就會一敗涂地——戰爭本就是一場賭博,貪婪的人最終會一敗涂地,就連身家性命也會敗得干干凈凈。”

  游吹云說道:“依我看,栗木,咱們是時候撤回去了。”

  栗木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他本來就是個沒什么出息的百夫長,武力有限,也沒什么智慧。這次妖族一月游,他是從被俘的低谷里被游吹云生生撈出來的,然后被少俠這么帶著走上來人生巔峰。

  講實話,這次他們立的功,包括活捉妖族祭司,封個將軍那都是綽綽有余的,他們這一百多人那是大震國威,揚眉吐氣,估摸著皇帝老子這不賜下幾十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都不行。

  他栗木的名字,也是跟著沾光一般的青史留名了,朝里面那些眼睛望天的大老爺一個個估計都會眼紅。

  做官一輩子,哪個讀書人不想萬古流芳,謚號文正呢。

  沙場一輩子,哪個武將不想封狼居胥,飲馬瀚海。

  偏偏他大字兒不識的栗木真的做到了!

  都是托了游吹云的福。

  栗木是真真正正的服氣游吹云,甚至他覺得自己若還是江湖人士,就歃血為盟,提刀死忠了。

  回望著夢幻般的一個月,他們如同戰無不勝的一支人族天兵,在后方各種捅敵人的腰子。

  戰法的多變,神奇的迂回,一次又一次的在敵人的包圍圈中如同開了天眼一般打敵人的時間差,面對數倍數十倍的兵力,都能全身而退。

  講道理,若不是軍神王玄霸珠玉在前,栗木都想真真切切喊游吹云一聲軍神了,一支百人部隊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只想大聲問出三個字。

  還——有——誰!

  所以游吹云說撤退,栗木一點異議也沒有,只是覺得這如做夢一般戰無不勝的一個月,終究是要終結了。

  他有種走下人生巔峰的感覺。

  游吹云心細如發,自然知道這個老兵心里面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膀。

  “栗大統領——咱們下次回來,可就不是一百人了,那時候咱們起碼帶一千人,不,一萬人,咱們用這一萬人把妖族的左腰子捅穿到右腰子,然后戳它皮燕子,從嘴巴出來,讓它們生生世世知道畏懼咱們大夏官軍的厲害!”

  “對!左腰子進,右腰子出,我們來日方長。”

  “喲呵,成語。”

  “嘿嘿嘿,跟少俠學的。”

  “少拍馬屁哎呀,此地不宜久留,吩咐下去,撤退——咱們——凱旋!”

  “凱旋!”

  激動的吶喊傳遍駐扎營帳,一行人收拾行囊,準備回家。

  ——

  “姑娘你——哪兒冒出來的。”

  栗員就覺得奇怪了,怎么深山老林里老是能遇到長相如此出眾的女人?這莫非是老天爺的磨煉不成?測測他栗員是不是一個管不住下半身的臭男人?

  紅衣小姑娘挽起頭發,手中提著一顆血淋淋的蛟龍腦袋,這幅詭異的畫面讓栗員和士兵們不由得將手中的刀槍劍戟握得死死的。

  “放心。”

  紅衣姑娘將蛟龍的腦袋扔到地上:“我也是人族,進來殺妖的,你們看,這是才殺死的一條蛟龍。”

  眾人沒咋見過蛟龍,好奇極了,用武器這戳戳,那兒戳戳。

  “原來這就是蛟龍,蛇腦袋長角呀,嘖嘖嘖,雖然死了我也覺得很嚇人啊。”

  “就是這玩意兒帶著洪水沖垮了咱們村里的橋?”

  “長見識,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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