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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六章:掌乾坤

  這一大批世間至強者,便如同雞蛋碰石頭,嘩啦啦的被擊散,就連靈海大師手中的金缽也瞬間爆裂破碎,所有人身受重傷倒飛出去。

  而那口神殞棺也是棺身一震,隨后借著反震之力從神王墓穹頂的缺口一路突破了紙糊似的結界而嗖的飛上云空。

  待人們回過神來,早就不知神殞棺飛到哪里去了。

  “這下好了……”趙進身為一個凡人,但手中握有防護的法寶,站在原地從容不迫道:“鏡花水月罷。”

  ——

  張陽關正在收集散落四處的仙氣,忽然他察覺到什么,順著目光看去,一個黑點正在空中極速飛行,速度之快,極速的向日落的方向掠去。

  張掌教手中仙氣氤氳,紫氣昂然,他怔神之后,嘆了口氣,并沒有去追那黑點。

  ——

  這速度極快的物什,在云層之下,路過這江山萬里,城池千座,游吹云在棺中攜帶著如花和代甲,打開一點棺蓋往下面眺望。

  “這……這就是大夏山河么……比起地界來,卻要好看許多。”

  “當然,人間就是比地界要好,地界雖然地盤大,可是寸土都是焦黑,哪有人間舒適?”如花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在大夏空中橫沖直撞。

  似他們這樣,又不出示身份令牌,也沒有通關文牒,就在天上橫行,本來應該早就被部下的結界感受到,而被各地駐防的飛騎軍攔截。

  可是他們實在是太快了,各地飛騎軍還沒起飛,結界就顯示這橫沖直撞的入侵者已經出了所轄之處了。

  當然,中途也有坐鎮大城的修煉大佬,譬如一州之坐鎮仙師飛起攔截,那起碼也是化神打底的人物,不過似這樣通天徹地一般的人物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黑點從眼前消失。

  也有高人使用法寶,勾起天地異象,結果就算是雷劈,居然都沒能劈中!比特么雷電還快!更遑論什么風遁土封的了,都是徒勞。

  這些高人也有互相通訊的手段,自己的攔截失敗之后,便以通訊將信息傳遞給下一地的高人。

  總之一路之上,雞飛狗跳,足足上百人出手,幾乎可以形成大夏國最無敵的力量,依舊是沒讓這黑點有絲絲的遲滯。

  “到底什么東西?你看清楚沒有?”

  “呵呵,你問我,就連一州坐鎮的高人都沒能攔下,你說我能看清楚嗎?我提前布置了天蠶絲錦將整個城池的天空都包起來,那東西刷的一聲就給我的天蠶絲錦沖了個窟窿大洞!

  那可是心疼死我了!我收回來,看到這大窟窿補都不好補我看著……。”

  “行了行了,你有那老劉慘嗎,本來就是一把老骨頭了,他硬是提前上去拿自己來擋,他差點把命送了。”

  “那老劉到底看沒看清楚?”

  “看清楚了!”

  “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嗨,老劉說他本來是記得的,差點被撞死之后就忘了。”

  “聽他吹牛,分明就是啥也沒看清楚,還死要面子。”

  “……呵呵呵。”

  ——

  反正整個大夏國都知道,有一不明飛行物不分晝夜,在大夏上方躥來躥去,而幾乎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若是要大動干戈吧,人家也就只是飛來飛去也沒搗亂或者說造成太大的風險,又何必興師動眾耗費國力去逮捕呢?神王墓才打了仗,國家需要恢復,所以此時還真就是全國上下的觀望。

  除了帝國的中樞,還真沒人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京城,文淵閣之內,眾人忙得焦頭爛額,雖然是整個帝國的中樞最頂尖那撥人,可也不能讓別人代勞,內閣的閣老們必須親自對所有影響帝國將來十年,百年的大計做出決定。

  “關氣隘坍塌了一半,江南的氣象正在源源不絕的灌入貧瘠的交州,我們應當把它堵上!”來自蘇南的大佬再也沉穩不了,這位大佬恰好也姓蘇,叫做蘇西橋。

  蘇西橋出身金陵世家,亦是整個蘇南家族的代表,可以說他蘇西橋能有今天,少不了幾大世間最富裕的家族的支撐依托。

  反駁他的是老對頭,那位儒家出身的沈寂沈閣老,沈寂乃是出身北方邊塞寒門,邊疆世家自古便要矮上一頭,不如中原經傳世家……所以這位沈閣老乃是拜得大儒門下,這才以大儒弟子身份,參加科考,一舉奪魁,高中狀元。

  其師在朝中頗有影響力,再加上沈寂本身也能力過人,不過三十年,便成為內閣中的一員,手握大權,為大夏這頭烈馬掌控韁繩。

  沈寂出身寒門,所以其政治理念,政治理想和抱負,幾乎都與改善民生,優化賦稅,以此來富余國力有關。

  這時候他悶悶開口道:“為什么要堵住?江南的氣運流向貧瘠的交州難道不是好事?”

  “江南自古以來便是納稅大戶,如若江南出了問題——誰來負責?”蘇西橋本來想問的是如若江南賦稅出了問題,誰來補這個窟窿?你沈寂嗎?

  “風水寶地,則風調雨順,氣運汩汩來,則一地安穩太平數百年!”

  沈寂道:“是,誰也不愿意削減手里的財物,好比煮熟的鴨子就這般飛了?可是,你們江南算是大夏國土,交州便不算了?交州正值多事之秋,百廢待興,沒讓蘇南再捐款捐物都不錯了,只是流入了復興之氣運,又算得了什么?

  難道交州的百姓,不算百姓?”

  沈寂一連串的發問,振聾發聵,但是蘇西橋冷笑一聲:“交州重建,亦或是就是南越府那一塊土地!地廣人稀,要重建不得幾十年?你也知道我們大夏彼時國力強盛,此時卻是內憂外患,哪里等得起幾十年?

  而江南乃是高屋建瓴之地基,動之則傷國本。”

  “國家發展乃是大計!以十年百年千年為算,區區幾十年,蘇大人便等不了?或者說是手里的銀子嘩啦啦溜走,實在是心疼!”

  “沈寂,你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心上!”

  “誰胡說八道……”

  兩位閣老眼看又是針尖對麥芒的要爭吵起來,可是其他閣老似乎在看戲一般。

  因為大家心里都知道,這倆戲精就是在鬧一個人,把這人鬧起來了,這問題便能得到解決。

  老首輔咳嗽兩聲,聲音從屏風后傳來——原來那屏風后面有一張躺椅,哪位閣老累得實在不舒服了,便可到躺椅上小憩幾分。

  老首輔既然是老字當頭,自然是體力不如年輕人的,他咳嗽兩聲代表自己醒了,隨后由著相近的次輔給攙扶著緩緩走來。

  “啊,首輔大人……”

  “不小心把首輔大人吵起來了,真是對不住!”倆老狐貍刷的一聲站起來,一左一右,把老首輔接了過來。

  “你們兩個這嗓門不在宮里喊子丑寅卯,打更報點實在可惜了。”

  老首輔坐在位置上,喝了口濃茶涮涮嘴巴,一點也看不出有什么想法趨勢,只是問道:“又再吵什么?”

  不待那二人回答,老首輔便嗤笑一聲:“不用說我都知道,眼下大事翻來覆去也就那幾件……兩位閣老對國家經濟之事頗為擅長,又喜好錙銖算盤……怎么樣,交州的窟窿堵上了么?”

  最后這句話,卻是在直接問沈寂。

  沈寂拱手道:“首輔大人,交州歷來貧困,若無其他地方支援,恐怕極難恢復元氣。”

  “哦,是這樣啊——那敢問蘇閣老有什么看法呢?”

  蘇西橋心中一震,沉聲道:“已經在全國組織募捐,馳援交州。”

  “沈閣老有句話説得對阿,交州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么?難道蘇大人不知道,關氣隘此時已經一馬平川——若是交州百姓得不到安置,民生出了大問題,農民沒有土地耕種,那豈不就成了流民?流民匯聚在一起,那就成了災。”

  老首輔話語緩慢,但極富力量,蘇西橋的臉色越聽越難看,只聽老首輔緩緩道來:“西橋啊,你說,這自古以來,流民逃難,會往什么地方跑?”

  蘇西橋支吾半天,終于還是說道:“自然是會往富足有糧之地。”

  “對了,如今關氣隘一馬平川,不就是江南開的大門么?大門敞開,不就是在迎客來么?”

  老首輔一語中的,把最大的危害講給蘇西橋聽:“流民來了,怎么安置?西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等流民的隊伍來了,就不僅僅是給錢的事情了……”

  “募流為兵,興辦公役……”蘇西橋念念叨叨,臉色越來越不好,直到重重說出“免除賦稅”幾個字,才深吸一口氣停下來。

  “首輔大人,我明白了。”

  “嗯,國家有難,大家都是掌握乾坤之人,務必俯瞰全局,從重出發。”

  蘇西橋被斥了一番,倒也不惱怒,而是恭恭敬敬的拱手道:“首輔大人,您也知道,這次十萬大軍出征多少資耗都是江南所出……若是再次募捐,恐怕當真引起眾怒哇。”

  “沈寂啊,西橋所言,實也有理,你看怎么解決呢?”

  老頭立即禍水東引。

  不料沈寂就等老頭把問題拋過來,他腦子里早就有了答案。

  “我近來得一南越府地方官吏的書信,閱之大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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