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真相
“名垂千古。”
文鴻帝輕蔑一笑,仿若自嘲:“朕送了這么一件大禮給他,你們說,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修煉者除非成仙,也不可能活到前古歲月,唯有青史才會留名。”
薇婭道:“陛下這還是對他不滿意……”
“你錯了,我一直對他很滿意,我只是恨,道不同真的不能一起謀嗎?我要江山穩固,他要擊退魔族還他吟嘯宗山門。
這沖突嗎?他要長生,我以后放他長生不行么。”文鴻皇帝:“大夏國什么底蘊拿不出來?他——”
余袖白忽然咳嗽兩聲:“陛下,國之底蘊豈能贈人以滿足一己之私欲?”
文鴻帝啞然失笑:“瞧瞧,作為堂堂大夏皇帝,想給學生開一個后門都困難,咱們首輔大人把朕盯得緊呢,少說也得參我兩本。”
說著余袖白和文鴻帝相視而笑起來。
文鴻帝干咳兩聲:“今日目的不在此處,想必你們很好奇,游吹云現在在何處?”
見眾人目光炯炯,似乎都想知道游吹云的下落,百里初秋,秦蘭,莫愛更是玉靨如花,微微帶紅。
“朕把他關進了京城大陣,將他鎮在了鎖龍井之下,若無朕的真龍精血,他是萬萬不可能出來的。轉眼大半年,眼看龍榜要結束,圣火也會暫時偃旗息鼓,所以朕動了將他放出來的心思。”
“陛下,監正大人才是真正的司天監之主,希望陛下開恩。”
成是非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
因為游吹云消失之后,有一人暫當了監正之位,可是此人神秘至極,辦事也異常雷厲風行不留情面,得知司天監眾人各有研究方向之后,竟然決定掃除前業,讓所有人重歸掌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制定歷法的老本行,無能力者自己背著行囊滾出司天監去。
這一下子可把眾人整得苦不堪言,他們本來算是術業有專攻,練氣士之責可以算作他們的第二要務。
可是新監正一上臺便大刀闊斧全部改革,裁減冗官,就連那致仕的瞎老頭也被趕了出去,司天監一片怨聲載道,人人都跑來他這里訴苦,司天監幾乎是隱隱間有逆反之趨向。
若是再不解決這個問題,恐怕作為帝國的眼睛,就要真的瞎了。
成是非急得暈頭轉向,這才想念起前任監正的好,于是司天監各大小聯名上書,上奏如今官寺之內的人人自危之風,可是奏折根本就是泥牛入海,那新任監正把持權柄,反而變本加厲,就連成是非也差點給趕出去了。
這顯然就是要趕老班子走,建立以自己的人為心腹的排除異己的行為。
——
成是非站起到一側跪下磕頭,懇求皇帝,因為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讓這些從小看著長大的師弟師妹們不會離開他們長大的家。
“求陛下釋放監正大人。”
“求求陛下開恩。”
秦蘭也趕緊提著裙子在旁邊并排跪下,她使勁的磕了好幾個頭。
“這是怎么了,我今日又不是皇帝,你們磕頭沒用。回來坐下。”
文鴻帝面無表情的微微搖頭。
成是非二人一怔,只聽皇帝又說了一句:“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成是非只好拉著秦蘭趕緊回到位置上,皇帝卻也點頭道:“也就是說——你們司天監是想念你們前一任監正大人的是吧?現在這個監正大人,讓你們雞犬不寧了?”
成是非等人豈敢說是,只能低下頭,如老人一般滿眼昏花,看不清眼前佳肴。
“監正……監正大人……”秦蘭低頭輕泣,淚珠從頜下劃過:“監正大人是老師逝世之后,對我們最好的人,把我們師兄弟都當成自己人,從來不虧待我們,也不對我們生氣,我們做了錯事,會懲罰我們,可是也會教育我們,讓我們成長。
他是我們都認可的監正大人,是我們新的老師,和成師兄一樣,是我們父親一樣的角色。”
成是非聽到此處,心中一酸,同樣也有些動容,回想起來,監正大人的確很包容他們。
“可是朕同時也不想放他。”
文鴻皇帝搖頭道:“他總是喜歡一意孤行,不聽朕的命令,朕為什么要放他出來?朕知道了,是因為他是朕親手選擇的大夏監正,朕才登基,不能在這樣的事情上面有所差池。”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監正只能是他?”楚相逢立刻開口,他出身寒門,若不是平安書院學費減半,還有便宜的食物供學子選擇,可以說平安書院給了許多像他這樣貧苦的學生考學的希望。
而平安書院的名譽院長,是一直在資助的游吹云……無論楚相逢走到哪里,身上都摘不掉平安書院的印記自然也永遠會是游吹云門下之人。
“楚狀元也認為他值得這個位置?”
“陛下,司天監有尋回龍鼎之功,如今關氣隘也打通了通向江南富裕之地的通道,源源不絕的大山珍寶化作富裕一方百姓的金銀。
壞事變成了好事,災難卻換回了千百年的民生之福。”
楚相逢道:“如此賢臣,若君臣相宜,必能成為千古佳話。請陛下開恩。”
高山等人看楚狀元都站起來拱手相求,也一同站起來:“請陛下開恩。”
百里初秋這時候竟然哈哈的笑了兩聲,百里家小姐出了名的聰明伶俐,繼承了父親的智慧,在此時卻發出了不合時宜的笑聲,眾人皆疑惑看去,只見她摒棄中原女子的溫婉矜持,頗有邊塞豪邁之風,想來幾年跑商頗有所得。
“陛下,妾身斗膽,可否說說幾句心里話?”
“百里小姐但講無妨,我再說一遍,今日是家宴。”
“今日不是家宴,而是自視為父親的人對孩子的詰問。”
百里初秋干脆明了,說出來的話,讓眾人都呼吸一窒,唯有老首輔目光忽然清晰明亮,落在了百里初秋身上。
文鴻皇帝神色坦然。
“游吹云是陛下對國家的重要安排,事關國事,容不得半點沙子,陛下身為天子,更要對自己視以為繼承者的人嚴苛不貸……所以陛下沒有耐心,等這個孩子成長,成熟,因為國家不能等。”
文鴻皇帝終于向百里初秋投出欣賞的目光。
“陛下的意思,其實并不是要我們為游吹云辯解,讓我們為游吹云開釋,因為陛下會給自己的孩子最后的機會。
我們要做的,是作為這個孩子的朋友,家人,兄弟,……情人……我們要敦促他,要勸服他,要讓他知道,國家利益,高于私人。”
“是的。”
文鴻皇帝看向每一個人:“機會轉身即逝,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而且,得到機會的,不止是游吹云,還有魔國的薇婭公主。”
薇婭身形一震,她知道皇帝終于要來了,干笑道:“不知大夏皇帝話指何意?”
“飛龍王和魔國魔王生了嫌隙……這一點幾乎已經人盡皆知,如今飛龍王所屬三邊之地,已然夾在大夏和魔鬼之間,若是雙方開戰,你父親夾在中間,淪為犧牲品,你說會發生什么。”
“陛下大可不必挑撥關系,我們魔國可是鐵板一塊。”
“殿下,飛龍王替魔王打下半片江山,卻只得到了毗鄰人族的封地,不也是有藩王守邊境的意思?”余袖白緩緩開口道:“飛龍王戎馬倥傯半生,之時何曾不想效仿我朝軍神王玄霸退以幕后?可是卻只能換來與魔王的君臣相疑。
薇婭殿下,不可否認,陛下說的是對的。”
文鴻皇帝忽然看向旁邊的金刀衛,微微點頭,忽然,在這滿江紅天字第一號房之中,一道強橫的屏幕展開,如同結界一般封住了這里。
“你父親飛龍王早有和大夏合作之意。”
文鴻帝話不驚人死不休,道:“魔族使團從北由南,如同觀光一般抵達南天門談判,要的,便是讓你們知道,和大夏合作的好處,永遠比魔國多得多。”
薇婭忽然神色激動:“我們絕不能出賣魔族!”
她想到一路下來遍觀人族風華……人族的農耕之本,治國之本,文化之本,民風之正,都不是魔國可以比擬的,魔國多少年在聽風界北方一隅,忍受風寒不毛之地,又有多少底蘊呢?
一時的勝利,那叫勝利嗎?魔國占據的人族地界,又真的給魔國增添了多少財政賦稅?魔人實則依然實行著奴隸制,奴役著擄掠來的人族,依舊不思進取,大意破壞,一點兒也沒有自給自足之心。
這樣下去,如何打下大夏半壁江山,依舊不可能有根基,至多擄掠一番便不得不灰溜溜的滾回去。
薇婭想到這里,卻發現不對,立刻甩頭摒棄雜念:“不可能,我不會背叛族人的。”
余袖白呵呵笑道:“公主殿下言重,我們大夏只是想跟飛龍王合作而已,可以幫助龍王在邊境站住腳跟,背叛魔王,可不算是背叛魔族。
畢竟我們并不是讓你們帶上武器和自己的族人廝殺。”
薇婭智慧非凡,也是女中豪杰,她立刻明白了余袖白此話的意思。
“你們是有意讓出的部分貧瘠國土,以讓飛龍王戰占山為王,成為人族和魔國之間的緩沖地帶。”
薇婭現在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吟嘯宗必須覆滅,一是坐而勢大,二因為要有地方騰出來給飛龍王,以達到魔族內訌的結果。
“不是我們讓出的國土,是我父親天德,和太子讓出的國土,若我能做主,祖宗社稷,江山寸步不讓!”
文鴻帝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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