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
葉雨時讓任府的家丁提著藥材，前來看望正在前院中打拳的徐真人。
“師兄今天的氣色看起來不錯！”
葉雨時一臉笑意，胸前掛著一塊精致的銀色懷表，在清晨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此刻穿著套白色西服，禮帽也是純白色，嘴中叼著根雪茄。
這身行頭，都是在任家鎮的洋貨鋪裏麵置辦的，用的是任婷婷的錢。
當然，現在也是葉雨時自己的錢。
而洋貨鋪中，是有進口雪茄的。
就像【音樂僵屍】中的鎮子裏，麻麻地的徒弟阿強就在洋貨鋪中，被雪茄整蠱過。
那邊的鎮子也叫任家鎮。
這件事葉雨時昨晚特意詢問過浴缸中的任婷婷。
得到的答案是，任婷婷這一脈，和任天堂那一脈不和，早就已經分家了。
幾代人都沒怎麼來往。
兩個鎮子隔得有些遠，也不會因為鎮名相同就打起來。
就算是後世，村鎮名字相同的地區也有很多，十分常見。
“……阿雨，你每次都帶這麼多昂貴的藥材來，太破費了！”徐真人微歎道。
卻也沒阻止從任府家丁手中接過藥材，動作麻利的秋生。
而對於葉雨時一口一個‘師兄’，徐真人亦沒有再特意製止。
“師兄你說這話就是見外了，我們可都是自己人！”葉雨時笑容不減。
閑聊兩句後，葉雨時坐在院中的竹木椅上沒有走，秋生殷勤的給他倒了杯茶。
這小子和文才最近收了葉雨時不少好處。
師叔喊得比誰都親。
“好些天沒活動筋骨了……我再打兩遍拳！”徐真人原地思索片刻後，突然說道。
旋即便在葉雨時麵前擺開架勢，腳踏道門禹步，動作如行雲流水，完完整整打了一套攻守兼備的拳法。
“師叔，這是茅山僵屍拳，我們築基就靠練這個。”秋生把臉撐在竹椅上，百無聊賴的繼續說道：
“唉，練一輩子，也不會有師叔你前幾天打僵屍時那麼猛，沒勁兒……我都兩個星期沒練了。”
“你才兩個星期啊？我都一個多月沒打這套拳了！”文才抱著幾個形狀怪異的法器經過，笑嘻嘻的說道。
下一瞬。
九叔陰著臉出現，手指關節彎曲，一記爆栗敲在文才的腦袋上。
旋即便在自己這個徒弟的痛呼聲中，接過那幾個法器。
“哼！”看著見勢不妙，已經跑出義莊的秋生，九叔冷哼一聲，旋即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獨自回到了屋子內。
這時，打完最後一式的徐真人也穩穩收拳，有些喘氣的他，腹部傷勢還是沒有完全恢複，略感不適。
沒有再選擇打第二遍。
而是語氣認真的詢問葉雨時：
“阿雨，你記住了多少？”
“億點點。”葉雨時把禮帽脫下，讓正揉著腦袋，一臉苦哈哈的文才拿好。
旋即縱身一躍，腳踏道門禹步，毫無差錯的把徐真人剛剛打的【茅山僵屍拳】重演了一遍。
等他一套拳從頭到尾的打完。
係統也顯示，他的茅山僵屍拳已經達到了【掌握級】！
這便是【武學奇才】的逆天之處。
當然，葉雨時自身積累的武道修為，也是他能快速掌握這套茅山拳法的主要原因之一。
【茅山僵屍拳】招數和打法並不複雜。
在葉雨時看來，這套拳打僵屍可以……打人差了點！
比不上鬼王達的【鐵砂掌】。
一般的拳法，都是以快打快、以快打慢，或是像太極拳那樣，以慢打快，急應緩隨。
攻擊招數不會少。
茅山僵屍拳則多是側重防禦，注重輕身的招式，配合道門禹步，達到護體和閃避的作用。
殺氣不足，威力也有些勉強。
葉雨時內心暗自思索，或許也正是因為創出這套拳法的人，目的隻是為了對付僵屍這種力大無窮、攜帶屍毒、卻又行動笨拙的生物吧。
“……即便阿雨你自身武道有成，但能隻看一遍，就把我們茅山拳法打得如此熟練，天賦確實驚人。”
徐真人語氣感慨，旋即又點點頭：
“也對，能在你這個年紀晉升武道一流的高手，天賦都不會差！”
“武道一流……”已經好幾次聽到這個稱謂的葉雨時，直接皺眉詢問道：
“師兄，我從國外留洋回來，對當今武林的情況並不了解，你能和我詳細說說嗎？比如武道一流之上，還有什麼境界？”
“境界？”徐真人搖頭：
“當今武林的大部分武者，都隻活躍在絕靈之地，而不會選擇留在玄牝之門中，而我們茅山弟子，除了術法，技擊方麵，也是必修的功課。”
“不練茅山僵屍拳的人，也入不了茅山術的門，因為天地間靈氣稀薄，沒有打熬過肉身的人，連築基都無法完成。”
“而據我所知，當今天下，並沒有人給武道劃分境界，不過武者之間，為了能分高下，倒是互有強弱的稱呼。”
“當一個人的功夫，能勝過天下九成九的武者，自然就是高手。”
“能勝過天下間九成九的高手，就是武道一流，也稱一流高手。”
“一流高手之上，還有絕頂高手，以及傳說中的絕世高手。”
“這些高手的稱謂，都是靠打出來的。”
“像阿雨你這樣，雖然絕對有武道一流的身手，但名聲還不顯，還沒見識過你出手的武者，是不會輕易承認的！”
徐真人一口氣說了很多。
葉雨時若有所思，選擇眉頭皺得更深：
“絕靈之地？玄牝之門？”
其中絕靈之地這個問題，他當初和九叔、徐真人一起趕回任家鎮時。
便詢問過。
可惜被徐真人和九叔搪塞過去了。
“……也罷，現在告訴阿雨你也無妨，有些事情，你現在知道的話也好，能更快的做出選擇。”
徐真人麵露沉吟之色，繼續說道：
“清朝末年，天地間突然湧現大量的陰穢之氣，鬼物橫行！群魔亂舞！”
“眼見天地靈機遭逢巨變，很多修行者心急如焚，都在自行尋找陰穢之氣的源頭！想一探究竟，可惜皆是一無所獲！”
“隨著天地間，陰氣、屍氣等陰穢之氣原來越多，靈氣越來越少，甚至逐漸被陰穢之氣吞噬，互相交融在一起，所有修行者都坐不住了。”
“經過幾大擅長推算的門派聯手，付出一些代價後，終於確定了陰穢之氣的所有源頭！”
“當時，我們道家、佛家所有門派的長老，聯合天下間一些修為有成的高人，動用幾件威能極大的神秘法寶，把天地間的陰穢之氣都匯集到了五處誕生它們的源頭！”
“並分別施下封印陣法，布置大量法器、法寶化作陣眼，按照陰陽五行、周天星辰一數布置。”
“又施展諸多玄妙的術法加持，下接大地祖脈，與山川河流相合一……終於暫時控製住了陰穢之氣噴湧的勢頭。”
“後人也把那五處封印地，稱為玄牝之門！”
“當初我和錢開一起降服封印的那隻惡鬼，其位置，便正好在我們這邊的玄牝之門入口附近！”
“曹瑛的士兵，也是死在那隻惡鬼手中。”
徐真人說著，麵露回憶之色，語氣變得唏噓：
“那些年，前輩們匯聚和封印陰穢之氣時，引出了許多強大的邪祟，很多門派都因此元氣大傷！”
“天師府、全真道、禪宗、密宗……都是傷亡慘重，我們茅山派由於掌門領導有方，情況倒是反而要好一些！”
“現在活躍在玄牝之門中除魔衛道的，也大多都是我們茅山弟子！”
……
“……”葉雨時沉默良久。
等他消化完所有的信息後，麵露不解之色：
“所以玄牝之門外的世界，就是師兄你們口中的絕靈之地？”
“當初那些高人封印陰穢之氣時，難道把天地間的靈氣也都匯聚過來了？”
“對！”徐真人露出讚賞的目光，表示葉雨時猜得沒錯。
微微歎息道：
“我剛剛也說了，天地靈氣和那些陰穢之氣已經互相交融在了一起。”
“前輩們匯聚陰穢之氣，並把它們封印回源頭時，靈氣也都跟著聚集了過來。”
“現在的修行界，也隻存在於五處玄牝之門中，很少有修行者活躍在門外的絕靈之地！”
“一是沒有靈氣，修為無法精進，甚至有倒退的風險。”
“二便是施展術法時，僅調動修行者體內法力的話，是無法溝通內外，借用天地之力的，術法威能大減！”
“而對於我們茅山這種大門大派而言，除了以上兩種原因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謝謝！”說得口幹舌燥的徐真人，接過葉雨時遞來的茶，喝了一大口後，繼續說道：
“那便是我們茅山的祖師爺，都已經被請到了玄牝之門這邊……修行這方麵，有人罩和沒人罩，是兩回事！”
“我們茅山弟子，要經常和祖師爺請安的。”徐真人放下茶杯，坐在葉雨時對麵的竹椅上。
他不知道葉雨時聽沒聽累。
反正他是說累了。
“師兄，我們這邊的玄牝之門範圍有多大？”葉雨時手指敲擊竹桌，突然詢問。
“……很大！滿打滿算，至少一百多個鎮子！村落不計其數！”
“封印陣法以山川河流為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普通人其實都位於陣法之中！”
“其他的四個玄牝之門，麵積和我們這邊都差不多！”
“確實不小……”葉雨時點點頭。
單是他現在位於的玄牝之門，麵積上就不比他前世經營的大本營港島小多少了。
嗯，港島確實不大……
“一個城都沒有嗎？”葉雨時想到了什麼。
“沒有。”徐真人搖頭：
“當初，在施下封印陣法前，還是有幾個縣城的，但隨著陰穢之氣、靈氣都匯聚到這邊，除了跟過來的那些魑魅魍魎外，玄牝之門內難免誕生很多邪祟。”
“那些當權者、有錢人中消息靈通的，全都攜家帶口的跑了，留下那些不知情，也沒有能力去選擇背井離鄉的普通人。”
“縣城早就名存實亡，我們這裏是三不管的地帶！”
“像那些知情的大軍閥，也不會輕易把戰火燒到這邊。”
“除了最近的曹瑛，這些年活躍在玄牝之門內部，或者附近的，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軍閥！”
“隨便鬧次鬼，鬧次僵屍，都有可能解散的那種！”
“……多謝師兄！我想我已經明白了！”葉雨時抱拳，麵露感激之色。
此刻，他內心想法頗多，思維十分活躍，除了曹瑛和茅山外，還萌生了更多的計劃。
“既然如此……阿雨，你現在還想學茅山術嗎？”徐真人臉色極其認真：
“你應該也聽明白了，隻要你離開玄牝之門，前往更廣闊的絕靈之地，便不會再碰到那些僵屍、惡鬼！”
“以你的強大身手，和談吐舉止，還有留洋歸來的身份，完全可以在外麵混的風生水起！”
“如果你選擇茅山的話，注定無法長時間離開玄牝之門！”
“因為等你修行入門後便會知曉，習慣了吞吐天地靈氣，凝練法力後，在絕靈之地你連呼吸都會感到有些不舒服！”
“……師兄！請傳我茅山術！”葉雨時並沒有猶豫多久，語氣堅定。
他沒忘記，自己來這個世界的目的是什麼。
除了長生外，便是【白內障】的異化進度——從涉及超凡力量的層麵上，改變這方天地！
沒有比術法更能代表超凡的力量。
而且根據徐真人剛剛所說，這方天地因為清末年間的陰穢之氣而遭逢巨變。
異化度的獲取，大概率和玄牝之門脫不開幹係！
“……”徐真人盯了葉雨時許久，旋即麵露果決之色：
“好！那我便傳你茅山術！”
“不過，要在應付完大師兄之後……”徐真人歎息一聲。
葉雨時眉梢微動。
敏銳的意識到，徐真人突然改變主意，他口中的大師兄或許是關鍵。
茅山大師兄？
雷電法王石堅？！
“——哢吱”這時剛剛接過文才帶來的法器，似乎在屋內做過法的九叔也推門出來，臉色凝重。
“師弟，石少堅的位置，我推算不出來……大師兄要是前來興師問罪的話……你最好想想應對的方法！”
九叔對著徐真人沉聲說道。
徐真人也是臉色有些陰鬱。
石堅這個人怎麼說呢。
法力極高，脾氣極臭。
很難搞。
包括九叔在內，都不想麵對他的怒火，平日裏多是選擇敬而遠之。
（ＰＳ，世界觀的設定上，這一章算是交代完了，以後不會再這麼囉嗦。
小雨覺得，功夫、道術、軍閥……這麼多元素匯聚在一起，還是要有一個合理的設定。
不然軍閥混戰死那麼多人，還動不動就屠城，光是沒鬼、沒僵屍這一點，就很不合理。
而且道法高人手段那麼多，禦電奴屍，呼風喚雨，能殺人於無形，不可能都沒有野心，正常邏輯下，爭霸天下的，不會是以普通人為主的軍閥和軍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