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想事情差點忘記吃了。”

  顧三秋相當優雅地將手中的水果重新放回了果盤當中,然後一隻手直接將果盤抬起,張開嘴把裏麵所有的水果都倒了進去。

  就連紅發青年正在擦酒杯的手都停頓了下來,顯然對於顧三秋的操作有些驚訝。

  就算酒館裏麵的果盤再怎麼小,想來也肯定要比一個人的嘴巴要大,但顧三秋就以這種方式告訴了在座諸位一個道理。

  人不行,不要怪路不平。

  迪盧克些許的訝異之後也明白了顧三秋的操作方式,通過對身體肌肉的掌控對果盤進行些許的震顫,讓裏麵的水果排成隊列挨個進入嘴巴“受死”。

  因為這樣的震動比較細微,而且一般人這個時候的注意力肯定是在做出這種動作的人身上,所以這麼個小細節沒多少人能夠看到。

  這樣做除了有一種嘩眾取寵的效果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作用和好處,無非就是會讓人覺得你嘴大而已。

  不對,剛才好像是我提醒了他一句水果變色了,所以這家夥才用這種方式來“珍惜食物”?

  好像很有道理......但是關我什麼事。

  迪盧克思索了一秒鍾,隨後繼續擦起了手中的酒杯。

  “欸?調酒師換人了麼?”

  顧三秋上下打量著迪盧克:“小哥你很年輕啊。”

  “要真這麼說的話,我們應該是同齡人才對。”

  迪盧克看向了顧三秋:“對吧,璃月的客人。”

  “哈哈哈,璃月的客人運氣真是不錯呢,居然能夠碰到迪盧克老爺來酒館當班,這可是天使的饋贈難得的隱藏項目,沒想到你第一次來居然就遇到了。”

  “隻要有緣分,就算我是第一次來,那也會遇到的,對吧各位。”

  顧三秋一隻手倚靠在吧臺上,一隻手抬起了手中的酒杯對著酒桌上的眾人哈哈大笑。

  “我請諸位一人一杯今日特調,為了好運幹杯!”

  “為了好運,幹杯!”

  酒館裏頓時響起了大大小小的起哄聲,對於普通的酒客而言,隻要不是想著下藥或者說醉後撿屍,那基本上都能扯上兩句,更不用說有土豪請喝酒。

  “按照璃月那邊的某種奇怪習慣,我還以為你會說今天晚上的消費由你買單。”

  麵對突然龐大起來的工作量,迪盧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是速度相當快地產出一杯杯特調,彰顯出了神之眼戰士強大的身體機能。

  簡單來說,擁有神之眼的諸位各個都是自帶麒麟臂,更不用說是迪盧克這種大劍玩家了。

  “不不不,我對那種奇怪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

  顧三秋笑了笑:“不過這倒是挺有意思的,蒙德商會的首席居然會偶爾兼職一個小酒館的調酒師,有趣。”

  “還好。”

  迪盧克給顧三秋端上了一杯散發著濃鬱果香的酒水。

  “葡萄果酒,請品嚐。”

  “嗯,果香四溢,酒液在嘴裏搖晃的口感宛若鮮甜的葡萄一枚枚地在嘴裏爆開,但又不會爭搶酒作為飲品的主調,非常不錯。”

  顧三秋笑了笑:“迪盧克老爺請我喝這麼一杯酒,就是想要告訴我你知道我已經去過晨曦酒莊?”

  “這裏是酒館,沒有迪盧克老爺,稱呼迪盧克即可。”

  迪盧克麵色不變:“這隻是其一。”

  “哦?其二呢?”

  “其二,作為璃月參加本次活動的重要人物,卻在蒙德城的歡迎宴會的第一天晚上光臨一個小酒館,你我的所作所為性質差不多。”

  顧三秋嘴角一抽:“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為剛才我說的話做出反擊麼?”

  “你可以理解為互相嘲諷。”

  ......

  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家夥也是個陰陽大師!

  “好吧,今晚上我還能享受一下蒙德首席的調酒技術,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顧三秋眼珠子一轉:“我很好奇一個問題,你和貓尾酒館那位調酒師誰的技術更厲害一些。”

  他可不會說什麼“不知當問不當問”這種話,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知道迪盧克肯定要冷著臉說一句“不當問就不要問”。

  “嗯,以純粹的調酒技術而言,肯定是迪奧娜更加厲害。”

  迪盧克忙完調酒的任務:“這是從血脈當中自帶的天賦,其他人比不了的。”

  “倒也不能這麼說啊,這年頭普通人通過努力獲得更高的地位,而仰仗天賦的人最後變得平庸的例子不是挺多的麼。”

  顧三秋喝了一口酒:“血脈論和天賦論本來就是片麵的說法,你這不想聊天的表現方式過於生硬啊。”

  “嗯,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想和你聊天。”

  顧三秋瞥了一眼迪盧克,為什麼這些麵癱臉都差不多個德性。

  “那我是客人對吧,在天使的饋贈喝酒,作為調酒師的你應該也有和客人聊天解悶的義務吧。”

  “你都說了我是調酒師,我在酒館當中本職工作就是調酒,陪聊這一項並不算在內。”

  迪盧克臉色和語調都沒有什麼變化:“要是需要一個能一起聊天的對象,建議可以去貓尾酒館,那裏的小貓應該能排解你的憂愁。”

  “把自己和貓類比到一起真的好麼。”

  顧三秋起身離去:“後麵幾天我都會來的,你們這酒館的氣氛不錯。”

  “客人慢走。”

  迪盧克抬頭看著顧三秋出門,對方在關門離開的最後一刻,腦袋突然轉了過來,右眼當中閃過了一絲戲謔之色。

  “別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迪盧克眉頭一皺,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之後再次抬頭,卻隻能看到緊閉的酒館門,顧三秋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奇怪的家夥,身上有危險的氣息。”

  迪盧克看了一眼擺放在酒櫃旁的武器:“讓這樣的家夥大大咧咧地進入蒙德城,騎士團的家夥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哎呀呀,沒有掩蓋氣息就去和老爺講話,果然很容易引起那家夥的警惕。”

  顧三秋在月色下伸了一個懶腰,剛才和迪盧克講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收斂氣息,反而是用一種相當隨性的姿態。

  普通人或許感受不到,但迪盧克也算是久經戰鬥之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顧三秋是個危險人物的事實,才有了上述略帶著火藥味的對話。

  “不愧是暗夜英雄,不過那家夥現在應該在罵騎士團的人吧,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把我這麼危險的人放進來什麼的。”

  能夠讓迪盧克感受到危險,肯定不隻是因為那個人武力在身,或者說冒險經曆豐富,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要真是武力在身就會有感應的話,冒險家協會,西風騎士團那麼多人,迪盧克天天感應下去遲早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蜘蛛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