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起了行囊啊不對,這東西也不用收拾,空著手直接出發就完事了。

  顧三秋光明正大地離開了稻妻城,甚至還有閑心對身後跟著自己的探子揮了揮手。

  天領奉行之內,眾人在知曉了顧三秋的事情之後,無一例外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叫什麼事?

  他們才把對方的身份信息報上去沒多久,先是被社奉行惡心了一下,然後對方幹脆就直接離開稻妻城了?

  那他們為顧三秋準備的那些行動,計策怎麼辦,這不就是白費了麼,這幾天的工作重心直接消失?

  這讓平穩慣了的諸位大人物感覺有些不太能接受。

  “那家夥連道館都開了,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在稻妻城不要亂跑麼。”

  一位高層帶著一絲抱怨的口氣說道:“在野外,我們的探子可沒有對方那種本事,根本就無法做到合理而有效的追蹤。”

  “他是武士啊,來去如風,萬事由心。”

  另一位緩緩說道:“這才是真正的武士,所謂的道館,我們所謂的不動產,對於他們這一類人而言,全都是能夠隨時隨意丟棄的東西。”

  “算了算了,各位,既然那位離開了稻妻城,那我們就不必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沒那個必要,把更多的時間放到其他工作上不好麼。”

  “龍海玄澤目前而言還算是沒有造成什麼危害的人物,平白去招惹也不是一個好主意。”

  另一邊,木漏茶室。

  托馬對麵坐著一位貴氣十足的少女,前者攤開了地圖指向了鎮守之森的位置。

  “小姐, 按照那位閣下的方向, 應該就是要穿過鎮守之森,經過神裏屋敷,朝著影向山前進了。”

  “或者,如果對方真如小姐所說的那樣隱藏了實力的話, 可能不會選擇常規的路線, 而選擇直接攀登影向山。”

  “這裏沒有外人,叫我淩華就好。”

  凝冰渡海真君神裏綾華輕笑道:“你才從那位閣下的道館返回, 第二天他就朝著鎮守之森的方向過去了, 武士的直覺麼。”

  “淩華,所以說我不讚成讓我表明身份前去和對方交談。”

  托馬解釋道:“龍海玄澤隻需要稍微想想, 就能夠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繼而想到最有可能操控著一切的人在什麼地方。”

  “對啊,可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神裏綾華搖了搖頭:“無論那位龍海玄澤閣下是怎麼想,怎麼做的,這些都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托馬, 有些事情你不太清楚, 但是在這一次的行動, 或者說算計當中, 我們神裏家不過是一個傳聲筒罷了。”

  “而選擇一個在神裏家, 在稻妻各地都有些許名氣的你, 同樣也是對方指定的人選, 不是我和大哥決定的。”

  托馬神色一震:“指定?難道是鳴神大社那邊......”

  “沒錯, 就是指定。”

  神裏綾華點了點頭:“在外人看來, 這隻是一次普通的招攬,是代表著社奉行的神裏家和天領奉行的一次小摩擦小接觸。”

  “但是隻有我, 大哥,現在還多了一個你, 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和對方去接觸, 這其實是那邊的決定,不是我們的。”

  “所以說, 如果他真的出發前去鳴神大社, 就代表著他其實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這個我們也不了解。”

  “這些,可能隻有鳴神大社的人知道了,而且很可能隻是一部分人才知道。”

  托馬皺了皺眉頭:“一部分人?什麼意思。”

  神裏綾華放下折扇, 端起茶杯淺嚐一口。

  “鳴神大社來聯係的人,並非是那些常駐稻妻城的神社人員, 而是直接從影向山上下來的。”

  “原來如此。”

  托馬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這樣的話,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確實不好插手了,但應該也要和對方保持最基本的聯係,是這個意思麼?”

  “沒錯,從鳴神大社的態度來判斷,對方就算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那也是讓鳴神大社看重的存在。”

  神裏綾華緩緩說道:“一個野外歸來的武士?這樣的身份實在是太奇怪了,沒有親族,沒有牽掛,從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這位的實力很可能很強。”

  托馬想起了道館門口的鐵憨憨:“淩華,那家夥倒也不是沒有牽掛,他收服了荒瀧派的成員,就是那個以前由鬼族青年組成的幫派。”

  “哦?這樣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有些信息就能夠對得上了。”

  淩華打開了折扇遮住了半邊俏臉。

  “前不久,城外的某地似乎是發生過劇烈的戰鬥, 地麵上殘留了一些巖元素的痕跡,還有烈火灼燒的跡象。”

  “荒瀧一鬥我也有所耳聞,如果是他的話,不可能不聲不響就將荒瀧派大哥的位置拱手相讓,以對方的性格,絕對有過一戰。”

  “你的意思是,那次是他們打出來的?”

  托馬一愣。

  “但是根據我們的情報,荒瀧派隻有荒瀧一鬥擁有巖元素的神之眼,那豈不是說龍海玄澤擁有一枚火元素的神之眼?”

  “這隻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從野外獲得了一部分陰陽術的傳承。”

  神裏綾華解釋道:“古代傳承的陰陽術,據說裏麵融入了一些源自璃月的仙術法門,就算沒有神之眼,也能夠催動元素的力量。”

  “但是從鳴神大社的態度上來看,應該是獲得了陰陽術的傳承這個可能性更大。”

  “傳說中,陰陽術的傳承都被汙穢和祟物藏了起來,想要獲得傳承,除開天賦和武力問題之外,以大毅力降服那些東西帶來的不良影響才是最關鍵的東西。”

  “如果這關鍵的一步扛不過去的話,隻會成為那些精神被心魔汙染,占據,最後成為傀儡一樣活著的海亂鬼。”

  神裏綾華笑了笑:“若不是時間上來不及,我都想要現在回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和對方偶遇一次。”

  “神裏流的刀術,也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不是出自名門的對手了。”

  托馬連忙問道:“淩華,難道你想和對方交手?”

  當時顧三秋說自己沉浸於武道的時候,托馬本來能以“有機會能和淩華小姐切磋”這樣的說辭來和對方談判。

  但是他沒有那麼做,屬臣是不能安排主君行動的,更何況他也不想讓神裏綾華和顧三秋正麵對上。

  他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冒這個風險。

  如果對方的經曆是真的,那麼從野外積攢出一大筆資源,沒有被野性吞噬,最後還能夠保持清醒殺回人類社會的存在,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當對方放開內心的束縛,釋放出名為殺戮的欲望野獸的時候,又會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