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秋一頭霧水，有點沒搞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什麼未來姑爺......”
我靠。
顧三秋麵無表情：“你們倆就跟著他們胡鬧是吧，有這麼亂來的麼。”
空一愣：“難道不是這樣麼？”
“必然不可能是這樣啊！”
顧三秋一聲怒吼，聲浪甚至直接將麵前的金毛推開了十多米的距離。
旁邊的有樂齋看到這一幕隻感覺渾身發冷，這位人類更像妖怪！
顧三秋抓了抓頭發：“神子，別告訴我這主意是你想出來的。”
“哎呀呀，怎麼會呢，我隻是相當老實地陳述了一下稻妻的近況罷了。”
八重神子笑道：“至於什麼‘考驗未來姑爺’完全是他們自己想的，畢竟我那閨蜜你也懂嘛，這方麵如果沒人把關的話怪讓人擔心的。”
考驗個錘子。
顧三秋大概懂了事情起末：“如果我不來，或者說如果考驗失敗了的話，到時候就不是姑爺，而是上門贅婿了是吧。”
八重神子笑而不語。
你大爺的。
你要是沒在這其中推波助瀾，少爺我把頭給你。
顧三秋腹誹了一句，隨後看向身旁笑瞇瞇的有樂齋。
“嗯，怎麼說呢，要不你換個表情？現在我但凡看到狐貍的笑容都覺得瘮得慌。”
“哈哈哈，正式介紹一下，老朽名為有樂齋，在這幫老兄弟當中癡長幾歲，也勉強算是半個領導人吧。”
有樂齋下意識撫須：“小友實力超凡，於我等也有大恩，感激不盡。”
這時，所有的大妖靈魂全都對著顧三秋行禮，鬼人大漢更是用拳頭敲了敲胸口，這是相當敬重的禮節。
“大恩？詳細說說唄，不然的話我都不好意思找神子他們要報酬了。”
有樂齋不以為意，如果真的按照常規功績來算的話，麵前這位的功績可不是簡單的財物就能夠給明白的。
“昔年，漆黑的軍勢降臨稻妻，我等百族大妖為保家國安康盡皆出戰，但最後卻因寡不敵眾而敗下陣來，也隻剩下靈魂茍且偷生。”
“若不是小友以莫大的智慧點醒了將軍大人，我等也趁此機會從逐漸恢複的國運當中分潤了一些好處的話，說不定再過不久，我們也隻能消散了。”
“別說是這番聚會玩鬧了，就連那妖鬼夜行的盛況，可能也都無法對舉辦儀式祭典的夥伴道一聲再見，言一句安康。”
有樂齋笑道：“除開犧牲的同伴們，其實還有一些傷勢重的不能像我們這樣出來晃悠的，但基本上都無礙。”
“這一切，都是托了小友的福氣。”
顧三秋問道：“稻妻的國運對你們而言居然有幫助？”
“原本是沒有的。”
有樂齋沉吟片刻：“我等山野精靈傳承自上古年間，本與這些事情毫無關聯，但是五百年前的遭遇改變了一切。”
“覆巢之下無完卵，吾等雖是妖物，但也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山野蠻子，從來都沒有獨善其身的想法。”
有樂齋和眾多妖物全都麵帶笑意。
“身死，卻因為國運重新凝聚了魂體，得以再看一眼這個世界，雖然聽上去就是一件虧本的買賣，但卻成功了。”
“若是家國不再安康，就算我等僥幸不死，也不願意看到那遍地暗紅的悲慘。”
有樂齋笑得十分灑脫：“至少能夠看到安康的稻妻，那就證明我們的努力沒有被白費，當然這也少不了三秋小友的幫助。”
“我是帶著目的來的，也就是說我壓根就沒有你們眼中那麼高尚。”
顧三秋擺了擺手：“所以說，你們聚起來就是打算來一個似是而非的考驗，然後就此散夥？”
“不，其實還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作為稻妻曆史的扭轉之人，我們希望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在場。”
有樂齋嚴肅道：“妖鬼夜行，萬裏無月，雖然我們依舊能夠以這樣的形式活著，但終究不是正道，我們這些老家夥已經決定要走了。”
“去我們該去的地方，回歸到我們應該存在的宿命當中。”
有樂齋笑道：“給我們三天時間，隻需要三天時間，到時候我們會在鳴神大社靜候閣下的光臨。”
派蒙有些驚訝：“你們，你們現在不是還能夠活著麼，就不能不走？”
“可愛的孩子，我們現在可不是活著，真正的活著可不是這樣，我們應該能聚在一起談論最新的故事，也能夠品嚐到真實的美酒美食。”
有樂齋麵對派蒙的時候很慈祥，有點像是在對待尚未長大的小妖。
“我們總是要離開的，因為這是生靈最後的歸宿。”
“若是有心，那就在以後偶爾想起來的時候，過來鳴神大社，在那神櫻樹下給我們倒兩杯酒吧，好酒濁酒都可以。”
眾鬼怪對著顧三秋和神子等人行了一禮，各自消散而去，獨留有樂齋仍舊站在原地。
“嘖，沒什麼地方能去了。”
有樂齋看向八重神子：“回神社吧，夕陽下，大家依舊圍坐在一起，希望神子給我找些新奇的故事來看看，我可是好久都沒有聽到你的質問了。”
八重神子微笑：“是啊，已經過了好久了。”
久到，我都覺得這一份不怎麼悲傷的重逢充滿了驚喜。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三天一過，夜晚的鳴神大社上空布滿了不那麼令人害怕的黑雲，嘻嘻哈哈的聲音不斷從黑雲當中傳出來。
有正兒八經的問候，也有老友重逢直接對線的嬉笑怒罵。
下方，神子換上了一套相當華貴的衣服，目光落在黑雲之上久久不肯挪開。
“是宴席，終會有散場的時候。”
八重神子拿起手中的禦幣：“施法過程當中可能會有不穩定的情況出現，就拜托小家夥你護法了。”
“嗯。”
顧三秋點頭，示意八重神子去做自己的事情。
“申告白辰，鎮魂之由。”
所有的聲音盡皆平息，天地之間隻留下了八重神子故意念得很慢的法詞。
“允我做祝，引燈歸途。”
黑雲逐漸被金光染色，有稻妻國運的幫助，所有的妖鬼都不需要其他力量的支撐，甚至還能夠在最後的時刻對著八重神子揮揮手。
“畏畏神威，誠惶誠恐。”
已經變成金雲的上空遮蓋住了月光，一道道靈魂帶著笑容湧入了不知名的虛空當中，那是他們的歸宿，了結牽掛，心安意滿的歸宿。
我們的家，我們的朋友，我們的一切都還在。
“既然如此，心安即可，走了！”
有樂齋等大妖哈哈大笑：“吾等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