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隻是在思考。”
顧三秋語氣平澹：“我開始相信你的觀點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很多垃圾，也有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美景。”
“二者之間的價值完全不一樣，所謂的平等更是無從談起。”
“草席亂葬、薄皮棺材、風光大葬，總是會有區別的。”
“正是如此，不同的人之間，燃燒之後剩餘的灰盡也不可能一樣。”
博士得意地笑了起來，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同不同意他的觀點都無所謂。
垃圾的看法向來是不被考慮在內的。
但是顧三秋就不一樣了。
“看來你是知道了點什麼東西，才會有如此想法。”
博士問道：“能跟我說說麼，作為一個禁忌學者，或許我能讓你少走很多彎路。”
“不用了，用眼睛就能夠看出來的東西，也用不著費那麼多力氣。”
不同的魔神殘渣，燒出來的素火連量都不一樣。
那些還能夠保留神智怒吼出聲的，燒出來的素火能有一團。
已經徹底沉寂，或者說已經基本上喪失夢想和神格的，最後的產物也就隻有小小的一朵。
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所以，顧三秋才會覺得博士的觀點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
“嗬，那我也不問了，不過，如果你想要一些研究素材的話，或許我能幫你搜集。”
博士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顧三秋，仿佛是在誘惑人墮入深淵的毒蛇。
“如何，隻要你開口，哪怕是神之眼擁有者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擁有神之眼的人多了去了，幫你找幾個垃圾發揮一下價值還是很輕鬆的。”
“不用，我不會進行人體實驗。”
顧三秋澹漠地說道：“我家丫頭不會同意的。”
“嘖，可惜了。”
博士感歎道：“我還說今天......嗯？”
多托雷摸了摸麵具，一柄造型古怪的刀刃無聲無息地滑到了手裏。
“你等的就是這個麼。”
顧三秋的眉心法眼大放光明，幾乎是在瞬間就在另一個層麵上洞穿一切阻礙，讓他能夠將等待的東西盡收眼底。
“嗯。”
天空，一道道黑色的氣息無聲滑落，而目標點位正是已經含笑進入夢鄉的班尼特。
“雖然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博士嘿嘿冷笑，隨後手指一探，一塊徽記伴隨著力量砸入了歌德大酒店的某個房間。
然後，腦袋上頂著一個包的鴨鴨順著氣息衝了過來。
“搞什麼你們兩個！”
顧三秋一愣：“你看不到？”
“我應該能看到什麼，遠處有個結束了夜生活的美女正在洗澡嗎！”
顧三秋嘖了一聲：“老爹就教你一些打架的秘法，怎麼不教點有用的小手段。”
“我要是去學了璃月的仙家道法你能保證不砍我？”
“好吧，好吧，這是我的問題。”
顧三秋揮手在鴨鴨的麵孔上抹了一把，說的高雅一點的話也可以理解為賜福。
“抬頭。”
鴨鴨抬頭：“那是什麼？！”
顧三秋沒有理會鴨鴨：“你的創神號呢。”
博士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停在雪山那邊的一個隱秘港口，短時間之內別想了，但是研究器材我可是隨身帶了一整套。”
“想個辦法，我一定要把這個東西截留一部分用於研究！”
博士動手的速度可是要比說話的語速快多了，當即取出一堆瓶瓶罐罐，結果都對從天而降的黑色氣體毫無作用。
“不是尋常物質，也和靈魂層麵沒什麼關係。”
多托雷冷冷一笑：“有意思了，你出手？”
“正有此意。”
大日金光凝聚在顧三秋的手掌化為球狀，隨後扔上天空。
金光緩緩舒展開來，化作一道屏障，但也隻是對黑氣起到了一點截停的效果，並沒有影響到整體的進程。
“總量有變化了。”
博士的身前閃過了瀑布一般的數據：“雖然量很少，但確實是被你泯滅了一部分，能繼續麼！”
“僅僅是一小部分？”
顧三秋皺眉，高天之上的命星緩緩轉動，一道道更加強大的金光沒有降下，而是直接照耀在了黑氣之上。
“有點慢，但是還可以接受，這種情況簡直難得一見。”
博士徹底興奮了起來：“能做個封印麼，幫我封印一道這種氣息。”
“有難度，但可以一試。”
到現在，除了被喊過來湊個人數的鴨鴨，顧三秋和博士其實心中都已經有各自的猜測了。
這種力量和自己體內那種黑色意誌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顧三秋剛才已經悄悄試過了。
眉心法眼金光閃耀，濃縮到極致的金光化作了一個個元素符文，輕輕取出了其中一道黑氣，包裹之後朝著三人的方向緩緩飛了過來。
“你試試？”
顧三秋看向博士：“反正是個切片，死了也不虧？”
“嘿，現在可不能隨便嚐試了。”
博士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鴨鴨的身上。
“別看我，你們兩個老怪物都沒把握的事情讓我上？！”
鴨鴨雖然喜爭好鬥，但又不是蠢，這兩個瘋子都沒把握的東西，自己接觸了難不成還能有什麼好事？
“我來。”
顧三秋目光冷澹，破開金光就直接將手伸了進去。
轟隆！
可怕的雜念化作實質性的精神洪流湧入了顧三秋的靈魂當中。
“哼，故弄玄虛，但也不是不能承受。”
顧三秋的靈魂露出了森寒的笑容，毫不猶豫地解封了一部分黑色意誌。
不就是以毒攻毒麼，來比劃比劃！
浩大而充滿著罪孽的力量宛若淤泥攀附在了負能量的精神洪流之上，沒過多久就將其徹底消化。
可惜沒什麼多餘的好處。
顧三秋抬頭：“已經有一點猜測了，但是尚且需要論證。”
博士急了：“給我留點做研究用，許你一條我們內部的機密情報！”
鴨鴨：？
這是可以拿來做交易的東西嗎！
這兩個瘋子！
機密情報？
顧三秋將一道黑氣揉作一團封印起來扔給了多托雷，隨後輕聲一喝，忍著頭疼繼續讓坐牢大哥和負麵精神流抗衡。
隻要我舔的人夠多，那我就可以從舔狗進化為究極戰狼獸。
以封印術作為疏通管道緩解傷害，黑色意誌奔湧向前絞殺精神流，隻用了大概兩三分鍾就將其徹底清除。
不過，這精神流倒是分外的詭異。
負麵精神力，通常而言可以稱之為怨氣，但是好歹也要有個由頭。
比如說五殺被搶。（劃掉）
比如說誰給你戴了帽子，做生意的時候被什麼人，甚至是被某一條突然更新的政策給坑了。
有因有果，有始有終，即使是怨天尤人但卻不幹實事的人，他們好歹有個能生成怨氣的目標。
但是顧三秋並沒有從這些負麵精神力當中察覺出“根源”，這東西就像是莫名其妙虛空生成的一樣。
“真理在上......”
重新將坐牢大哥的棺材板蓋好，顧三秋就聽到了身旁的博士莫名其妙這麼說了一句。
差點讓他條件反射地掏出長槍捅過去。
“什麼情況。”
多托雷喃喃道：“我總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等著了，原來如此。”
“看天上，老友。”
顧三秋抬頭望去，隨後一怔，露出了極為震驚的神色，就連那股子澹漠之氣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超。
鴨鴨也震驚無比，剛才顧三秋給他開的天眼還沒冷卻，他自然也能夠看到發生了什麼。
高天之上，一個巨大的赤色星辰緩緩發光，灼熱而溫和的感覺讓鴨鴨內心一暖，感受到了那種從班尼特身上散發而出的溫暖和治愈。
而在命星之上，六個龐大而讓人看不清真實形態的“節點”，也可以說是命星關節明亮無比，勾連著整個星辰的神秘力量。
博士驚詫，但又讚歎，他看懂了。
“原來如此，難怪蒙德會有這樣的傳聞，我還說人怎麼可能會倒黴到那種地步！”
“這小家夥的命星，天生無暇，天生完美，就連命座勾勒都用不著！”
顧三秋同樣震驚：“天妒地厭，難怪如此倒黴。”
於璃月的觀點來看，命星和勾勒命座可以統稱為“神通”。
即使實力沒有達到能夠感應命星那個水準，但他天生就有六神通。
或者說班尼特擁有的是天生的六個槽位，隻等實力達標就能隨著自己的心意勾勒真實的命座之型。
簡而言之，就像是你新入坑一個遊戲，身為大老的朋友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畢業級神裝。
比顧三秋這種命星有缺，勾勒命座麻煩得要死的廢渣不知道高貴了多少倍。
班尼特這小子，天生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