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車上。

  以一種盡量客觀的角度,加藤悠介將芹澤夕的事情簡單與惠說了一下。

  從如何遇到對方並被尋求幫助,到如何將其拜托給新條香照顧,再到本人之所以會離家出走的原因

  在他陳述著這些的期間,少女僅是安安靜靜地聽著,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就這樣,兩人一同抵達了高田馬場車站。

  從人頭攢動的車站裏走出,站在人流熙熙攘攘的站前廣場。

  走下電車以後的惠首度開口詢問:“嗯,首先你知道要去哪裏找那個女生嗎?悠介。”

  “知道。”加藤悠介對此點點頭,目光朝著某個方向望去,

  “跟我來,我們這邊走。”

  他說著伸出一隻手,“這裏人多,拉著我,小心走丟。”

  “嗯,那就拜托你了。”少女沒什麼猶豫地將手塞進他手裏。

  微涼的柔軟觸感自手上傳來,不過加藤悠介此刻已沒了先前的雜念。

  按照剛才出站時在追蹤器上確認過的方位,他便拉著惠抬腳向前走去。

  實際上。

  自從出門以來,他就一直在利用各種空檔來確認追蹤器上的位置。

  奇怪的是,芹澤夕除了最開始時還移動了一會兒,後麵就基本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

  從他們搭乘電車到這裏,期間大概有十五分鍾,少女始終是一動不動的狀態。

  加藤悠介無法知曉其中的緣由,隻隱隱猜測對方可能是被什麼人或事給牽絆住了。

  好在目前的天色尚未完全暗下來,這邊的治安情況也相對安全,應該不至於會遇到什麼太大的危險。

  話雖如此,可一想到少女當時獨自坐在電線桿下的畫麵

  他就難免有點心緒不寧,並不自覺稍稍加快了腳步。

  兩人沉默著匆匆趕路,並於十分鍾以後抵達了一座小公園。

  然後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麵

  橘紅色的夕陽將公園染得通紅蕭瑟,活蹦亂跳的小孩子們在裏邊的單杠上麵玩耍,不時發出活潑的歡聲笑語。

  一群老年人則是坐在空地旁邊的小樓梯上,正一邊照看著不遠處的小孩子,一邊又拉著一名少女不知在聊些什麼。

  那少女身穿一件駝色的長袖毛衣,下身配著一條深咖色的長裙,手中還提著一個米色的帆布口袋。

  通過口袋凹凸不平的表麵,可以看出裏麵裝著不少東西,另外還有一根翠綠的蔥從袋子裏斜伸出來。

  若是忽略其過於年輕的外表,這樣的打扮基本與尋常的家庭主婦並無二致。

  從那邊散發出來的氛圍和人們臉上的表情來看,倒是感覺不出什麼緊張之類的情緒。

  “”

  加藤悠介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表情也不再那麼嚴肅地放鬆下來。

  目標:芹澤夕,追蹤完成,道具剩餘可用次數1。

  腦海中彈出係統提示。

  “呼那個”

  身旁的同伴出聲問道:“那個女孩子就是你要找的人嗎?悠介。”

  也許是剛才走得急了一點,惠的氣息要比平時略快,包括手上的溫度也在不知不覺中暖和了起來。

  這會兒正注視著不遠處的少女,清澈明朗的秀眸裏帶著些微好奇。

  “嗯,是她。”

  加藤悠介肯定了她的猜測,然後略微壓低戴在頭上的鴨舌帽的帽簷,喊了一聲:“小夕”

  嗓音在公園裏擴散開來,立馬就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其中自然也包括芹澤夕。

  “悠介桑!?”

  少女滿臉驚喜地回首望來,明媚的小臉倏地亮起,但又在看清他們的身影時愣了一下。

  知道對方是因為自己才會有此種反應,惠便輕輕頷首致意。

  “哎呀,是你的朋友來找你了嗎?小姑娘。”臺階那邊的一名老奶奶對著芹澤夕這般問道,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嗯!是我的朋友。”

  她說著微微彎身鞠躬,“不好意思我必須要走了,老爺爺,還有老奶奶。拜拜”

  “噢再見了,小姑娘。”

  與幾名老人道別之後,芹澤夕便小跑著來到公園入口。

  “悠介桑”

  正想要說些什麼,加藤悠介卻抬手阻止了她。

  “先離開這裏,有什麼等下在路上再說。”

  “咦?啊、好的”

  於是三人一起結伴離去。

  就這樣走了一會兒,等到離公園有一段距離以後。

  “剛剛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加藤悠介直截了當地問道:“你遇上麻煩了?”

  “這個嘛啊哈哈,其實也不能說麻煩吧。”走在他左邊的芹澤夕麵露苦笑。

  “那些老爺爺和老奶奶都是這附近的居民,我平時出門的時候也和他們碰過幾次麵。就是今天被抓去詢問來頭了。”

  “詢問來頭?”

  “嗯,因為我是最近才開始在這邊活動的嘛,再加上之前穿著學校製服的關係,所以好像被認出來了,耽誤了不少時間不過我還是編故事蒙混過去了。”

  “啊,這麼說起來,我有聽悠介講過。”

  走在右邊的惠微微向前探出身體,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是在那所四穀雙葉學園上學對不對?”

  “是這樣沒錯那個,請問你是”

  “嗯不好意思,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才對。我的名字是加藤惠,是悠介的同班同學和朋友。”

  “同班同學和朋友咦,那就說明小香我是說新條小姐她”

  “嗯我們都是同學。”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呀。”

  芹澤夕喃喃著,不知為何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我的名字是芹澤夕,叫我小夕就可以了。請多指教,加藤小姐。”

  “叫我加藤就可以了哦?”

  惠微笑著回應道,然後說:“還有就是,新條同學好像一直很擔心你,你可以回個電話給她。”

  “電話嗎這個嘛抱歉。”

  芹澤夕歉然道:“雖然我是有手機沒錯啦,不過已經因為沒有繳費而被暫停服務了。”

  聽到這裏的加藤悠介驀然開口問道:“新條說她有去找過你,你沒去平時買東西的那家超市。”

  “嗯,那是因為我今天去了另一家超市。雖然距離是遠了一點,不過那邊今天有促銷活動,所以就”

  芹澤夕說到這裏,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並怯怯地問道:“啊,呃那個,我是不是給大家添了麻煩?”

  “沒什麼,下次出門前記得告”加藤悠介講到一半,便是閉口不言。

  而少女亦是落寞地垂下了眼角,勉強一笑:“啊哈哈,已經沒有下一次了呢。”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沉默。

  像是為了打破僵局一樣,芹澤夕又“嘿”地笑了一聲。

  “不過沒關係的,悠介桑的話我會好好記在心裏的。另外”

  她輕輕提起手中裝滿食材的口袋,盡量以一種輕鬆的口吻說:

  “作為給大家添麻煩的感謝以及道歉,能讓我最後給大家做一頓晚餐嗎?當然,加藤小姐也請一起來。”

  “”

  加藤悠介緘默不語。

  「我們已經吃過晚飯了。」正準備這樣回答時,有人卻先他一步地開口了。

  “嗯可以哦,如果芹澤同學和新條同學覺得沒關係的話,我願意去的喔。”

  回應過芹澤夕以後,惠又接著問道:“悠介你呢?”

  加藤悠介將原本準備好的話語收了回去,然後緩緩點了點頭,言簡意賅道:“好。”

  就這樣,三人一同來到公寓這邊。

  卡察、卡噠。

  當芹澤夕剛用備用鑰匙打開門,甚至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時

  蹬蹬蹬蹬蹬

  伴隨著一連串輕促的足音,女孩子憤怒無比的嗓音由遠及近。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這個盡給人找麻煩的大小姐!”

  下一秒。

  身材嬌小玲瓏的新條香就怒氣衝衝地衝了上來,並毫不留情地將雙手攀上她的雙頰,繼而用力往兩邊一拉。

  “我揪!”

  “好痛!?”

  強烈的痛感令芹澤夕不由自主地叫出聲,可卻依舊無法平息新條香的憤怒。

  “可惡!你到底跑哪裏去了?你這個白癡大小姐!你想要害我被會長討厭是不是?我絕對不要放過你。”

  “好痛的啦小香,對不起!”

  “閉嘴!你知道自己失聯了有多久嗎?”

  此刻的新條香是真的火冒三丈,並肆意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都照看這個女生這麼久了,竟然偏偏在最後關頭出了問題。

  如果真要有個閃失,她到底該怎麼樣麵對那個人啊!

  在這種狀態下,她甚至都無暇觀察周圍的環境,直到那熟悉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好了,新條。”

  新條香手上的力道不自覺一鬆,下意識地扭頭看去。

  “會長?還有副會長?”她不禁為之一愣。

  “晚上好,新條同學。”惠像平時一樣地打了個招呼。

  “唔嗚,好痛啊。不過副會長?”捂著臉頰的芹澤夕疑惑不已,然而新條香卻沒空解答這個疑問。

  先是看了一眼出現在自家門前的少年少女,接著又瞅了一眼芹澤夕,她的眼神不由微微一動。

  “晚上好,副會長,是你們把她找回來的嗎?”

  “不是哦。”惠搖了搖頭,“要說的話,應該是悠介找到她的,我隻是跟著而已。”

  “這樣啊,會長,我”新條香試圖想要道歉,不過加藤悠介卻直接打斷了她。

  “總之先進去再說吧。”

  四人一起進入房間。

  “那個,我去給大家泡咖啡。”芹澤夕主動跑去廚房忙碌,其餘人則是圍著桌子坐下。

  惠的目光在房間裏環視一圈,說道:“咦,總覺得新條同學的家,格局跟悠介那裏好像差不多耶。”

  新條香眼皮微微一跳,笑著回了一句:“是這樣嗎?不過單身公寓基本都差不多吧?”

  “嗯,而且連門牌號都一樣是「201」室,就是新條同學這裏的布置要更新一點。”

  “嘻嘻,謝謝畢竟我當時找了好久的房子嘛,最後才終於選中這裏。”

  聞言,惠便是看了她一眼。

  “這樣啊,原來新條同學也是一個人住嗎?我才知道這件事。”

  “要說的話,其實我也才搬來這裏不久。”

  “咦這些東西全部都是新條同學自己搬的嗎?好厲害。”

  “關於這個”

  新條香一臉恭敬地說:“其實我先前有拜托會長幫我搬家,不然我也沒辦法收拾得這麼順利。會長他人超好的”

  “嘿誒,是這樣呀。”

  聽到這話的惠似不經意地往旁邊側目看去,餘光在少年身上停留一秒鍾,然後點了一下頭。

  “嗯我懂了。悠介對學生會的大家,都蠻照顧的耶。”

  加藤悠介沒說話,新條香則像是對氣氛一無所覺似的連連頷首,順著回了一句「真的耶」,旋即又話語一轉。

  “不過啊雖然會長的確對大家都很好啦,但要論在心裏最倚重的人,果然還是副會長吧。”

  還不等惠發表意見,她又帶著些微好奇地問道:

  “話說回來,會長和副會長今天穿的衣服好像是同款欸,你們是在同一家店買的嗎?好巧哦。”

  “?”

  惠的睫毛輕微抖動了一下,繼而神色如常地說:“嗯,是在同一家店買的。”

  這是兩人在上次購物時,加藤悠介買來送她的那一套。

  “什麼嘛,果然是這樣嗎?”

  新條香單手托著下巴,玩味道:“但是副會長穿起這身衣服好可愛,跟會長簡直就像是情侶裝一樣”

  麵對她的這一說辭,惠的臉上微不可察地起了些變化,臉色微紅地澹澹道:“不是情侶哦,那是天大的誤會。”

  “啊哈哈,我明白的啦,隻是開玩笑而已,別在意別在意”

  新條香用手掩著嘴巴,邊說邊笑。

  鬆垮的毛衣袖子包裹著她的手,隻露出如蔥白般的細細指尖。

  笑了一會兒過後,新條香也沒讓這個話題深入下去,而是點到為止地這麼說道:

  “嘛總之歡迎你來這邊做客,副會長。其實小夕她一直想最後再給會長做一次料理的,不嫌棄的話就請留下一起吃吧”

  說完便起身走向廚房,幫著芹澤夕一起端咖啡,全程並未看過加藤悠介一眼。

  若有所思地望了一會兒她的背影,惠又收回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某人。

  心中的念頭轉了幾圈。

  少女的眼中微微泛起波瀾,最後又歸於平靜。

  那之後,芹澤夕悉心準備一大桌子的豐盛料理,基本使盡了渾身解數。

  本以為自己已經吃飽了的惠,在嚐過少女的手藝之後,又忍不住吃了一點。

  包括加藤悠介亦是如此,不過他菜吃的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喝著味曾湯。

  同樣不怎麼吃東西的芹澤夕則是坐在他左邊。

  像是一直在觀察著他的情況,每當看到碗裏的湯快喝完時,就會及時起身幫他繼續去盛。

  「不用管我了,你自己吃就好了。」

  即使他這樣告訴對方,少女也隻是「嗯嗯」地點頭答應,可實際還是一門心思地放在他身上。

  見狀,加藤悠介也放棄了勸說,默默喝湯。

  也許是受到了他的影響,連帶著桌上的氛圍也偏於安靜。

  似是對少女的事情感到好奇的,惠主動開口詢問起來。

  “話說回來,芹澤同學。雖然悠介有跟我講過一些關於你的事情,不過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問題?嗯,可以啊,加藤小姐想問什麼?”芹澤夕稍稍坐正身體。

  “啊你不用這麼緊張沒關係,我隻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如果有什麼不想回答的也不用勉強。”

  “不會沒關係,加藤小姐盡管問就好。”

  “嗯,那就失禮了。”

  惠便沉吟著說:“其實我有點好奇,為什麼芹澤同學當初要選擇離家出走呢?你沒有其他可以投靠的人嗎?像是朋友和男朋友之類的。”

  “朋友和男朋友嗎?”

  “嗯,畢竟比起向陌生人求助,還是認識的人比較值得信任吧?”

  “哈啊”

  芹澤夕眨了眨眼睛,失笑道:“啊哈哈,因為我一直在女校上學的,所以沒有男朋友啦。”

  “沒有嗎?那麼朋友呢?”

  “這個嘛,雖然不是沒有嚐試過,不過大家都很討厭我。”

  “討厭你?”

  “嗯啊,因為我爸媽以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而且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不過,他們都已經在事故中離世了。”

  芹澤夕低聲解釋說:“一旦沒有了後盾,原本的朋友也一下子討厭起我來了不對,也許我本來就討人厭吧,啊哈哈”

  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這樣啊對不起。”惠小聲呢喃著,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最後沉默下來。

  簡短的小插曲讓氣氛變得有些不同尋常,不過新條香馬上就用化祭的事情岔開了話題,所以倒也沒有太過冷場。

  時間便緩緩過去

  等到用過晚餐之後。

  內心感到有些過意不去的惠沒有聽取芹澤夕的阻攔,主動幫對方一起清洗了碗碟,然後就準備告辭。

  加藤悠介也跟著起身告別,打算送她回家。

  就在他們準備出門之前

  “請等一下,悠介桑,還有加藤小姐。”芹澤夕急匆匆地走了上來。

  “那個,這是悠介桑之前借我的外套,抱歉一直沒有還你,我已經好好清洗過了。另外,還請收下這個!”

  她說著伸出雙手,將裝有夾克外套的紙袋和一本筆記本遞了過來。

  能夠輕鬆做出來的食譜筆記

  封皮上的娟秀字體映入加藤悠介眼中。

  “這是什麼?”他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我做的食譜筆記。”

  芹澤夕解釋說:“上麵記載了悠介桑喜歡吃的料理做法,我按照悠介桑吃料理時的反應好壞排序了,請好好運用吧。”

  “我喜歡吃的料理?”加藤悠介喃喃自語道。

  “嗯!”

  少女用力點頭,發出“嘿”一聲的短促笑聲,並望著他說道:

  “雖然以後不能再親手做給悠介桑了,不過我已經把每道菜的製作步驟寫了下來。

  如果以後想要吃的話,隻要按照上麵的做法,應該就能吃到的”

  聲音說到後麵逐漸變低。

  芹澤夕維持著伸手的動作,清澈的眸子裏帶著幾分不舍。

  站在她身後的新條香背手靠著牆,表情有些“無聊”。

  “”

  加藤悠介嘴唇嚅動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如鯁在喉,令他一時無言。

  他沉默著看著那本食譜筆記,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什麼他喜歡的料理?

  那充其量不過是沙優曾做給他吃過的東西,僅此而已。

  心情不自覺變得沉重。

  一旁的惠看著他的反應,臉上的神色有些難明,接著又轉過頭去。

  “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這個筆記可以交給我嗎?芹澤同學。”她如此問道。

  “交給加藤小姐?”芹澤夕輕飄飄地問道,不自覺往後縮了縮手。

  “嗯,因為悠介他自己幾乎不下廚,所以我偶爾會去他那邊幫忙準備些料理,到時我可以做給他吃。而且這本筆記,我也會放在悠介那裏的。”

  “這樣嗎?”

  或許是對最後一句話感到安心,少女低喃了一句,臉上又重新露出笑容,再次把手伸出。

  “嗯,可以的,那麼,還請收下。”

  “嗯”

  惠伸手接下紙袋和筆記本,認真道:“謝謝你,芹澤同學,我會認真看的。”

  “不會,加藤小姐不用客氣,哈哈應該說,能夠有人照顧悠介桑真的太好了”

  兩手空空的芹澤夕放下手,用左手抓著自己右手的小臂,把目光投向少年。

  “還有就是悠哥”

  她緊抿了下嘴唇,努力笑了開來。

  “其實我一直都有點擔心你的狀態。

  也許你可能沒有自覺,不過悠哥你偶爾看向我的眼神,總讓人覺得非常非常的難過我讓你想起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情了嗎?”

  輕柔的嗓音回蕩開來,傳入幾人的耳朵。

  加藤悠介的眼童不由微微一縮,瞬間失神。

  “”

  旁邊的惠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然後輕輕伸出一隻手,觸碰一下他的胳膊,“悠介?”

  沒有回應,隻有沉悶的呼吸在微弱作響。

  “不過呢”

  無視於少年那像是穿過自己望向虛空的眼神,芹澤夕繼續往下說。

  “這樣子的悠哥,偶爾也會在吃到料理時露出放鬆的笑容。哪怕隻是一點點,那讓我覺得能夠幫到你真的太好了。”

  她說著深呼吸一口氣,眼睛裏閃爍著淚光,雖然微微有些哽咽,但還是強笑著說:

  “總之我明天就該告辭了,請你今後也不要太勉強自己,記得要好好保重身體哦,好嗎?”

  “”

  如同被一記重錘砸在胸口,加藤悠介的臉緊緊繃著,嘴唇也有些發青,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眼童劇烈震動著,胸口亦在急促起伏,內心像是發生了一場海嘯。

  說不出的苦澀感翻湧上來。

  喉嚨深處微微有些發癢和黏膩。

  他張了張口,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

  喉結上下滾動著,最後也隻是沉重地咽下一口口水。

  難以言喻的壓抑在玄關蔓延。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強忍著內心的狼狽,加藤悠介低啞著聲音說:

  “你這次回去以後,如果事情仍未好轉,打電話給我或者新條,我會幫你,或者帶你回來。”

  隨著聲音落定的那一刻,現場忽然為之一靜。

  芹澤夕不由呆滯在原地,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後方的新條香眼神微微一動,什麼話也沒說。

  惠的眼神搖曳著,裏麵帶著幾分深思。

  無視於三人的反應,少年又極快地說了一句“就這樣”。

  語畢

  他猛然調轉身體,奪門而出。

  重重的腳步聲隨即遠去

  欠稿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