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這邊，因為云清淺發現很多物資，新進山的村民們，沒再數落云清淺耽誤干活的話。
而是滿心歡喜，對著云清淺一陣夸獎。
夸的奶奶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菊花臉上的褶皺加深了四五分。
云清淺觀眼觀心，當作啥也沒有聽到。
實在是夸得太不走心了，沒一樣是符合云清淺優點的。
“好了，大家都靜一靜。”
大隊長拍拍手吆喝一聲。
村民們瞬間安靜如老母雞抱窩。
“現在大家都知道，喊你們各家當家人上山是因為什么了吧？”大隊長開口問道。
“知道，知道。”
“大隊長，你就直說吧，咱們咋辦？”
“是啊，隊長，咱們都曉得啦。還是趕緊說說咋整吧，眼看太陽要落山了。”
村民們一一附和，眼巴巴地看著那一山溝子東西。
“行，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大隊長說著，掃視一圈村民們期盼的眼神。
“還是老樣子，各家當家人代表家里人，舉手投票。
贊成上交公社的站我左手邊，贊成留村里分的，站右邊。”
隊長話音一落。
村民們嘩啦啦跑到右手邊站著，生怕腿跑慢了。
云清淺托著下巴，看著這么有意思的一幕。
“好吧，也不用記票數了。”大隊長臉皮抽搐一下。
這還是第一次，村里人投票這么齊心。
“哈哈哈，大隊長，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哈哈，隊長，快說說，咱們咋分。”
村民們看著物資，摩拳擦掌，隨時準備沖上去。
“大家也看到了，那么老大一堆東西，全村分還綽綽有余。
大家也不用爭搶，這么著吧，咱們抽簽，決定先后順序。
每次，每人只能先一樣東西，然后再繼續輪流來。”大隊長提議道。
“隊長，那抽到前面，把好東西都選完了咋整？”一個村民說道。
“三狗子，你說那不靠運氣抽簽，咋分？
靠平時公分高低決定先后順序，你們同意不？
要不，大家想出一個更好的主意。”
大隊長看了一眼村里最喜歡斤斤計較的人，沒好氣道。
三狗子縮縮腦袋，喏喏道：“額，這，還是，還是按隊長說的吧。”
他也就是習慣性覺得吃虧，還真想不出好主意。
何況。
真按公分排順序，他得排末尾去。
還不如憑運氣，說不定能抽到前面一個。
“我覺得，要不按公分高低順序排？”
“大牛，你們家公分高，那你可想按公分高低排順序。
你可別忘了，東西可是我們和隊長先發現的。”
“什么叫你們先發現的，明明是黑丫頭…咳咳，是云家那丫頭先發現的。”
“那我也比你們后來的這些人先發現。我們要是不說，偷偷分了還有你們啥事兒？”
“就是，我們先發現的，我們先選。”
“行了，行了，都別爭了。”
大隊長云保安臉黑下來。
沒利益的時候，大家還挺團結友愛。
一有點小利，那是毫厘必爭。
隊長當了這些年，他可是看得真真的。
隊長都發話了，也沒人敢繼續爭執。
“還是老規矩，舉手投票。村里會計呢，來了沒？”隊長問道。
“來了，這呢，這呢！”一個黑瘦老頭從人群中擠出來。
“哎呦，桿子叔哎，你咋半天沒吭聲，還以為您老沒來。”大隊長調侃一句。
“那一次投票不是爭半天，我先躲躲清閑，等他們鬧騰玩。”
黑瘦老頭摸摸掛在腰間的算盤，笑呵呵道。
“叔啊，本子和筆帶了沒？這次咱可得記到本本上，大家都按手印才行。”
大隊長認真起來。
村民好說話，有時候也是最胡攪蠻纏的。
還是投完票，按上手印靠譜，省得過后誰后悔瞎掰。
他對村里人真是又愛又恨。
“放心吧，一直帶身上呢。”黑瘦老頭拍拍胸脯。
熟練地掏出筆和本子，朝地上一坐。
立馬有村里后生，給搬一塊稍平整的石頭放面前。
黑瘦老頭駕輕就熟地放上算盤，和本子，準備開寫。
和隊長對視一眼，大隊長開始發話，村民們安靜下來。
這套流程，他們這些年可太熟悉了。
“剛剛有人好好些提議，咱們一樣樣投票。”大隊長站在高處，長身脖子道。
村民們徹底安靜下來，認真聽著。
“有人提議了，按公分高低排序，按抽簽順序來，按發現東西的先后順序來。
還有沒有其他提議的？”大隊長問道。
人民當家作主，他這個做隊長的，也得把各種提議都說出來。
“沒有。”
“沒了沒了，趕緊投票吧。”
“就是，開始吧，眼瞅著太陽偏西啦。”
大隊長瞅了一圈，沒人再提其他意見，點了點頭。
“既然都沒其他想法了，那就開始吧。贊同按發現東西先后順序的，舉手。”
先來的一波人，嗖一下舉起手來。
其他人一動不動，臉上有些不滿。
黑瘦老頭數了數，在本子上開始寫。
寫完朝大隊長點點頭，大隊長繼續發話。
“現在，贊同按照公分高低順序選的，舉手。”
這次人多了些，黑瘦老頭數了半天。
待記錄完，大隊長又發話。
“行了，還有最后一個提議，按抽簽，憑運氣決定，舉手投票吧。”
黑瘦老頭看了一眼，這次大聲數起來。
眼見的人比較多，數的時間稍微長一點。
云清淺饒有興趣地看著，偷偷用迷你攝像機錄了下來。
這投票方式，簡單了些。
但也反應了這個時代的特色。
那邊黑瘦老頭已經宣布結果，按抽簽決定順序。
大家低聲議論起來，沒人再提出反對意見。
村里的規矩，少數服從多數。
即使不滿意，只要結果出來后，大家也都認了。
都在一個村子里生活，沒誰愿意得罪大部分人。
“既然大家都對投票結果沒意見，都來按個手印吧。”
黑瘦老頭說著，又磨出一盒紅泥粉。
超里面倒點水，一盒印泥替代品就出來了。
“桿子叔，給大家先念一遍免得有人忘性大，不知道按的啥手印。”
大隊長提醒道。
這么多東西，不上報給分了，在這個時代可是大問題。
大隊長不得不謹慎，讓村民們都留下證據。
畢竟，法不責眾，他也怕有想不開的舉*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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