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神醫將手擦干凈，看了一眼靜靜躺在病床上的尤靈和慕北北，“十分鐘內，他們就會醒過來，不過想要除病根，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蕭然道：“這究竟是什么毒？”
張清遠和李方明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哪有什么毒，不過是凝固的死血血塊在迷魂蠱的毒素作用下產生的血毒，迷魂蠱的毒素一日不能完全排除，血毒就會一直存在。”
原來迷魂蠱被他們取出來后，有很大一部分已經釋放出來的毒素遺留在他們的體內，這種毒素會不斷敗血，化成一種比較特殊的血毒。同時引起更強烈的迷魂蠱后遺癥發作。
聽到他們這樣解釋，蕭然和上官云松了一口氣，心里安定了不少，上官云緊張了好幾天，此時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兩個老神醫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此時終于解決了問題，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
秦茹最是細心，同時想起了尤靈和慕北北也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立刻對兩位老人道“兩位老爺子先等一下，我馬上下去給你們熬一鍋青菜瘦肉粥，晚上咱們在大吃一頓！”
太久沒有進食的話不宜突然間吃太過油膩或者是刺激性的食物，所以一鍋青菜瘦肉粥給肚子先柔和的消化一下剛合適。
兩位老人是醫生，自然很清楚這些養生的基本常識，當即大笑著應了下來，回到大廳里坐下，輕輕啜飲著一杯清茶，靜靜等待即將到來的沒事。
上官云和蕭然則在病房里等待著，過了四五分鐘后，慕北北換換睜開眼睛，微微深吸了一口氣，一眼就見到了守候在病床邊的蕭然和上官云。
不多時上官云也興奮的叫了一聲，尤靈也行醒了過來。
“感覺怎么樣？”上官云關切地問道。
尤靈朝他笑了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餓。”她說著掙扎了一下想要坐起來，最終卻失敗了。
上官云急忙把她扶了起來，在她背后放了一個枕頭，“小心點，先休息一下，一會秦茹的粥就熬好了。”
蕭然笑著點了點頭，慕北北也在他的幫助下靠在了床頭上。
蕭然皺了皺眉頭，看到慕北北和尤靈臉上雖然帶著笑容，眼底卻有一股擔憂，心里猜測她們應該是想起來什么了。
迷魂蠱存在后遺癥，這種后遺癥會導致被施蠱者記憶短時期難以恢復，重的會導致暫時的意識混亂，這是之前別墅老人李方明就說過的。
而受到外界刺激的時候，迷魂蠱的后遺癥會發作，同時也是恢復記憶的一個前兆。
兩天前尤靈和慕北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到了疫苗生產線，迷魂蠱的后遺癥突然間發作，同時體內特殊血毒迅速滋生，連李守道和陳敏兩人都沒能拔除。
現在兩人體內的特殊血毒雖然也在緩緩產生，卻不至于在短時間里再次突然爆發，同時記憶也恢復了一點點。
“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事情了？”蕭然問道。
慕北北和尤靈同時點點頭，隨后互視一眼，慕北北道：“我看到了一條生產線，不在M市，而是一個小鎮，但是具體是哪個小鎮我不知道。”
蕭然扭頭看向尤靈，如果說受到的刺激和想起來的記憶存在因果關系的話，兩個人回憶起來的有很大可能是同一件事情。
尤靈點了點頭，證實了蕭然的猜測，補充道：“那應該是一條藥品生產線，產品是一個個只有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裝著一種透明液體，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你們見到的是同一個小鎮嗎？”蕭然問道。
兩人都想了一下，搖搖頭，并不能確定。
蕭然想了一下，繼續引導道：“有沒有什么標志性建筑物？”
尤靈道：“好像有一個小碼頭，碼頭旁邊是一個小飯店，不過那家飯店似乎已經是那里最大的飯店了。”
慕北北道：“我沒有見到碼頭，也沒見到什么飯店，不過曾經路過過一個風口，從那里吹過來的等有一股淡淡的腥味，而且那里似乎是個停車場，有一些小巴士在鳴笛。”
秦茹的青菜瘦肉粥已經熬好了，給兩位老神醫各盛了一碗之后，就拿著托盤端了兩碗來到病房里。
上官云端過去一碗，一口一口地吹得不燙嘴了才給尤靈喂進嘴里，而另一碗則是秦茹端著給慕北北一口一口慢慢吃著。
蕭然站在病房的窗口前，看著窗外的小花園，小花園里自然綠草如茵，不過縱然各個季節的花都有栽種，現在也已經全部凋謝。
尤靈看到了碼頭，慕北北聞到了帶著腥味的風，那么這個小鎮應該有一條河流或者是江，這是目前最確定的信息了。
在條江邊上，又一家飯店，也有一個停車場，但是不確定這家飯店和這個停車場是不是和碼頭靠著，這算是一個具有不確定性的信息。
蕭然默默在心里畫這些建筑物的位置圖，將所有可能都在腦海里列了出來。
可是整個國家這么多河流，誰知道會有多少滿足這種條件的小鎮？縱然只是本省區里，恐怕也得排查不知道多久。
將體內凝結成塊的血毒拔除以后，又喝了一碗肉粥，精神和體力都已經回復了很多，面容也不再憔悴，只是還是有些虛弱，沒有辦法下地。
晚間吃晚飯的時候季日青才回來，臉上洋溢著興奮，顯然是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能夠有那么暢快地心情首先是因為他已經得知了兩個好朋友恢復的消息，其次就是維茵制藥的順利投產。
“理論上日產量可以達到六千劑，不過今天生產線調試花了些時間，所以今天實際產量是五百盒，一共五千劑。”季日青道。
所有人全都笑著點點頭，蕭然也笑道：“是個好消息！接下來我和秦茹一起去尋找洽談經銷商，相信不久之后就會用到了！”
“來，大家以茶代酒，干一杯，接下來順順利利！”
李守道和陳敏回來吃過晚飯之后就被張清遠和李方明兩個老人叫進了書房，說是有事情要交代。
但是他們進去不久之后，李守道出來，神色怪異的把蕭然也叫了進去，于是書房里一共就有了五個人。
“剛才吃完飯我又去給她們兩個把了把脈，雖然表面上只是一種比較特殊的血毒，但是其中似乎還隱藏著什么，你先不要告知別人，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的。”
蕭然聽完點點頭，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對于這件事情，他有心理準備，只是不知道竟然嚴重到這等地步。
從書房里出來，正好見到季日青在打電話，而且臉色似乎很不好看，蕭然正要上前問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季日青已經朝著他走來。
“蕭然，出事了，我們最好去廠區那邊看看。”他神情凝重地順道，蕭然一愣，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是十一點了。
不過現在維茵制藥的廠區就是他們的一切，如果那里出了問題，恐怕接下來每一步都會變得艱難無比，所以他們兩人以及上官云向其他人打過一聲招呼之后就出發了。
夜里涼風習習，月亮隱在城市的霧霾里，寶馬5系的引擎發出微弱的轟鳴，在車子里幾乎完全聽不到。
當他們緩緩停在廠區門口，保安隊長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充滿了焦急和羞愧。
還沒下車，蕭然抽動了一下鼻子，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像是垃圾發酵之后才會有的那股腐臭。
“老板，兩……兩位經理”保安吞吞吐吐的叫了一聲，然后不敢繼續說下去了，似是害怕接下來的話惹怒眼前三人一般。
蕭然道：“好好說話，不要怕，我不怪你就是了。”
得到蕭然的一句保障，保安顯然安心了不少，猶豫了一下，道：“您也知道，我們保安處一共十五個人，倒兩班，我安排了三個守在三個門口，剩下四個不定期巡邏廠區內外，每次間隔不超過半個鐘。”
蕭然點了點頭，這樣做也沒有什么大問題，很多小麻煩都可以被及時發現，畢竟人手不太夠，能安排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是……可是……”他連續說了好幾個可是還是沒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急得季日青都忍不住跳腳。
“可是什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上官云也忍不住了，焦急的問道。
“誒呀！我們還是繞著廠區外圍轉一圈然后進去看看吧，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玩意兒，在廠區許多地方都堆滿了垃圾，算起來恐怕有好幾卡車呢。而且我們明明把守著門口，可是廠區里也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個小山一樣的垃圾堆。”
他們這才明白，那股隱隱約約之間傳來的腐臭味是怎么回事，三人上了保安隊長開來的巡邏車，跟著他繞著廠區慢慢前進著。
不多時要錢就出現了一片黑乎乎的事物，足有一米多高，而且一路延伸像條山脈似的，那股腐臭不堪的味道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三人全都不禁捂住了鼻子，皺著眉頭，保安隊長也有些受不了這股惡臭，巡邏車的速度也被他提到了最高。
又走了一小段，這邊的又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垃圾堆出現在他們眼前，昏黃的路燈光照在上面，頓時生出了令人惡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