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臨死前嘶吼出的話，在顧興朝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指尖一個哆嗦，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臉。
這張臉的確是顧墨白的臉，經過他反復確認，終于發現他臉與頭發相接的邊緣，有輕微的凸起。
顧興朝指尖哆嗦地放了上去，帶著橡膠手套的手卻摸不出區別，他立刻用鑷子刮了刮，最后成功扯起來了一層薄薄的皮。
這層皮下還有一張臉，呈小麥色，與上面的白皙膚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顧興朝內心頓時涌起一抹恐懼，但他還是用力地把這層皮給扯了下來。
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寬額挺鼻，濃眉厚唇，嘴角還有一顆小小的痣。
這分明是他兒子的臉，哪是什么顧墨白？
“辰兒……”
顧興朝猛然抱住床上的男人，嘴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吼。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
他竟然活生生地解剖了他兒子的腦袋，還把他的腦子攪碎了，天下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嗎？
這一刻顧興朝呼吸急促，臉色憋得發紅發紫，幾乎快要氣暈過去。
但他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沒事，兒子還沒死呢，他把他的腦袋修復一下，說不定還能好起來呢。
想到這里，顧興朝立刻上了呼吸機，幫助顧辰恢復呼吸。
走到顧辰的腦袋邊，痛苦地看了一眼里面被攪得亂七八糟的腦組織，他開始修復腦膜，把顱骨重新固定好，纏上紗布。
盡管不想承認，但腦子已經成了那樣，顧辰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腦死亡，他不可能再醒過來了。
想到這里，顧興朝就很崩潰，看著自己染血的指尖，內疚的恨不得捅死自己。
而葉晚晴，早在顧墨白的腦袋被切開時，就默默地蹭到了離手術臺不遠的地方。
對于那枚高階精神力晶核，她自然是眼饞的。
可當她聽到顧興朝驚呼，顧墨白腦中沒有晶核時，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還不等她過去查看情況，她的腦海里就收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恭喜你，完成了支線任務：家園保衛戰。”
“基地損毀程度在百分之三十左右，滿足獎勵發放的條件。”
“任務獎勵五百積分已發放，請注意查收。”
葉晚晴在此之前，已經攻略了十多個位面，不用親自動手，搭順風車就能完成支線任務這套路她比蘇沐瑤有經驗。
今天在基地外面盯了大半天，又是給那些受傷的異能者輸送異能療傷，又是言語安慰，她做的這些足以讓系統判定她符合完成支線任務的條件。
所以得到這五百積分獎勵，她一點也不意外。
讓她意外的是，這個位面有她跟蘇沐瑤兩個攻略者，她們又接取了同一個任務，按照系統的規定，首先完成任務的攻略者會獲得額外的獎勵。
但她除了上述獎勵，并沒有得到額外的東西，也就是說，這次的支線任務并不是她第一個完成的。
見過不少好東西的葉晚晴，自然沒有把一個小小支線任務的額外獎勵放在眼里，讓她覺得氣憤的是，這次的任務居然讓蘇沐瑤這個啥也不知道的新人捷足先登了。
只要一想到她曾對那個女人無比自信地夸下海口，她會是第一個完成支線任務的人，她就覺得臉被打得啪啪疼。
就在葉晚晴既尷尬，又磨著牙詛咒蘇沐瑤走狗屎運的時候，手術臺那邊卻發生了意外。
顧墨白突然醒了過來，劇烈吼叫掙扎，嚇得她趕忙在身上貼了好幾張防御符，就怕受到那可怕的高階精神攻擊。
讓她沒想到的是，顧墨白壓根沒有攻擊她，反而被幾個異能者輕易鎮壓了，還絕望地沖著顧興朝喊爸爸。
她正想嗤笑他這個反派一點氣節也沒有的時候，床上的人卻說他是顧辰，而顧興朝也從他的臉上撕下來了一層薄薄的皮。
同樣是擁有系統商城的人，葉晚晴一眼就看出，那是能隨著人的臉部輪廓改變容貌的人皮面具。
她這才意識到她上當了，怪不得她覺得抓住顧墨白的過程如此順利，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將計就計。
葉晚晴又氣又怒，但她想不通她為什么會中招，顧墨白是什么時候發現她的計劃的？他又是什么時候把他跟顧辰掉包的？
一時間，她腦子里亂糟糟的。
而另一邊，幫兒子快速把腦袋修復起來的顧興朝，看著顧辰手上因為掙扎而勒的快要流血的手腕，眼底恨意翻涌。
即便是惡毒的人，也會有軟肋，兒子就是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顧興朝突然走到了葉晚晴面前，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領，眼底一片猩紅：“都是因為你，我兒子才會慘死，我要殺了你。”
這人瘋了吧。
葉晚晴皺了皺眉，她心情也不好，但還是耐著性子道：“顧叔叔，我知道發生這樣的事讓你很痛苦，但顯然這是顧墨白使了手段，把顧辰易容成了他的模樣，真的不關我的事呀……”
“我原本不想這么快解剖他的腦子取晶核，我想等他的檢查報告出來了繼續取樣研究，是你一直在催著我快點動手。”顧興朝崩潰地吼道，“如果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就能發現他體內的異樣，辰兒也能醒過來告訴我真相，都是因為你……”
越想越生氣，顧興朝直接用雙手掐住了葉晚晴的脖子，想要把她給掐死。
葉晚晴的臉立刻被掐的漲紅，就在她要用刀捅開這人時，她帶來的異能者們見情況不對，立刻伸手把顧興朝扯開。
“咳咳，顧先生，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
葉晚晴摸了摸被掐疼的脖子，咳嗽了幾聲后，冷著臉道：“想必你已經知道，顧辰體內有喪尸病毒，這表明他在被我們帶到這里來之前，顧墨白已經感染了他。”
“說句不好聽的，今天即便你什么都沒做，顧辰也活不了。”
這人還有點用，葉晚晴便強忍著不高興開解了幾句。
顧興朝聽了她的話，也不知是得到了安慰，還是因為意識到兒子真的活不了，頹然地垂下了肩膀。
這里再呆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葉晚晴在離開前，氣不過剛才顧興朝掐她脖子的事，順便還威脅了一句：“顧辰的事我深表遺憾，但你現在的狀態我覺得不適合進行任何實驗，我會同溫先生建議，讓他把研究所暫時交給劉先生管理。”
劉先生，研究所的二把手，早就覬覦顧興朝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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