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策馬飛馳招搖過市,穿過了燈火璀璨的十里長街,直抵鹿醒歸酒樓。
酒樓里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小廝看到安陽驍和阮陵到了門口,馬上熱情地迎上前來。
“二位貴人,里面請。”
“清場,今日我要請娘子喝酒。”安陽驍把韁繩丟過去,拉住阮陵的手大步往里走去。
“啊?啊啊?”小廝還以為聽錯了,請娘子喝酒?所以要清場包下酒樓嗎?
“浪費。”阮陵撇了撇嘴角,小聲說道:“很貴的。”
“貴怕什么,難得的是你開口找我要東西。”安陽驍把她的小手夾進胳膊底下,順手從酒柜上拿了一壇子酒拎著,朗聲道:“掌柜,最好的酒拿來,要綿軟爽喉的。”
“真要清場?”小廝跟過來,豎著一根手指,反復確定道:“得一千兩黃金。”
“怕我不給?麻溜給我清了,否則明天拆了你的樓。”安陽驍凌厲的眼神掃過去,盯得小廝沒敢再多說一個字。
阮陵抱住他的胳膊,仰著小臉看他,笑道:“一千兩呢,你得當掉你的宅子了。”
“無妨,難得揮灑千金買爾一笑。”安陽驍拉著她的手,大剌剌地走到了正中間的位置。
掌柜帶著小廝,很快就把客人都請了出去,飯錢全免,另贈送一次堂食。客人們見安陽驍著王袍,又扣著面具,識趣的人已經認出了這是安陽驍,乖乖地付帳走了。另一些從外地進京的人,見眾人如此懼怕安陽驍,也跟著乖乖地走了,還乖乖地付了飯錢。
“權勢真是好東西。”阮陵雙手撐在桌上,托著小臉,看著那些人匆匆離開的背影,小聲說道:“怨不得那些人像惡犬一般撕咬爭搶。一旦嘗到了其中滋味,真的很難戒掉。”
“有何難的,讓他們經歷一次方太師這樣的酷刑,自然就怕了。”安陽驍擺開十只粗陶的碗,一只手抓著酒壇子,輕輕松松地倒了滿滿十碗酒。
“來喝。”他放下酒壇子,招呼阮陵。
阮陵捧起了酒碗,小小地抿了一口,愜意地瞇起了貓兒般的烏瞳。
“好好喝。”她喟嘆道。
掌柜帶著小廝端上了好肉好菜,再沏了一壺解膩的茶水,恭敬地站在一邊伺候著。
“掌柜的,怎么沒有演戲的呀,把小哥兒們都請上來,演給我夫君看。”
“小哥兒……演給您夫君看嗎?”掌柜愣了一下,為何不是請美人兒上臺?
“你自己想看就看,給她安排幾個,讓她看。”安陽驍一手端著碗,垂著眸子飲了一口烈酒。
掌柜更震驚了:“那……那……請六公子登臺!”
不多會兒,六個俊朗清瘦的小倌兒上了臺,清一色的淡青色薄衫長袍,撫琴奏簫,笛聲與琵琶巧妙的相和,再來兩人舞劍助興。
“安陽驍,你真好,你讓我看小哥兒。”阮陵靠在他的胳膊上,輕聲說道。
“不就看看嗎,讓你盡興。你生來就是要一生受寵的。”安陽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小聲說道。只不過中間不小心摔了一跤,缺了一段好日子,現在他來給她補上。以前她是怎樣瀟灑快活,以后她還是怎樣瀟灑快活。
“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為什么我可以看這幾個白面皮小哥,卻不讓我和弈川王他們兩個走近,他們都是又白又好看啊。”阮陵立著一根細白的手指,舉到他的眼前晃。
“就因為你剛剛最后一句話!夸別人好看可以,這兩個就是不行。”安陽驍推開她靠在胳膊上的小腦袋,小聲訓道:“你明明知道那兩個人是干什么的,記住了,以后遇到這兩個人,聊天吃飯喝茶統統不行。”
那個軍師,每次看到阮陵,眼珠子都快縫在她身上了!也就奶娘笨,覺得那兩個男人是有情人,但安陽驍看到軍師,便知道那眼神有多復雜。想接近,又怕接近。想遠離,又不舍遠離。若那軍師能像安陽霽一般來搶,哪怕用陰招,他都能敬他有幾分膽識。但拿著感情當墊腳石,這種人,最該被唾棄。
且別說他身份可疑、目的不明,單說他這雙眼睛,就夠安陽驍挖他個十回八回的。
阮陵又貼了過去,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聲說道:“安陽驍,你真的很會哄女人,你真的只是看過那幾本書嗎?”
“我天生異秉!”安陽驍看著掛在懷里的小東西,好笑地說道。他哪里就像坐擁無數女人的那種男人了?
“確實天生異秉!”阮陵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使壞地往他小腹底下抓了一把,不待他反應過來,笑著往小舞臺上跑去:“夫君強壯得很吶!”
安陽驍哭笑不得搖頭。她真是膽大!
一邊的掌柜看呆了,眼珠子差點從眼眶里滾出來。
活了一把年紀,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女子!
……
鹿醒歸酒樓對面,蘭芳茶樓二樓也安靜得很。在最東頭的房間里,點著幾盞琉璃燈,桌上擺著幾碟子素菜。皇帝坐于桌前,正慢悠悠地飲酒吃菜。
高長生站在窗口,舉著單筒鏡湊在眼前往對面的鹿醒歸大堂里看。
“皇上,這驍王妃簡直……簡直不成體統!”突然,他抖了一下,放下了單筒鏡,一臉復雜地走回了皇帝面前。
“哦?她又做什么了。”皇帝飲了口酒,淡淡地問道。
“她……她……”高長生手往下伸,比劃了一下:“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竟去抓驍王的那處。”
皇帝端著酒杯的手定了定,猛地抬起了眼睛,冷笑道:“呵,果然是個小野婦。”
“皇上,老奴現在也不確定了,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小十一。這、這也太……不成體統了。難怪驍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成日與她廝混在一起,那騷名堂勁兒,簡直是從骨子里往外冒。”高長生打量著皇帝的眼色,又說道。
“確實少見。”皇帝放下酒杯,起身走到了窗口,陰鷙的眼神落在了遠處的月亮上。沉默片刻,他又道:“人回來了嗎?”
“回了,老奴現在宣他進來。”高長生立刻說道。
打開門,兩名暗影閃身進來,給皇帝磕了個頭。
“如何?”皇帝微側了頭,陰惻惻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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