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志異》
作者:張一貧
第九十八章·陸調陽與邰清歡(八)
書接上回。
陸調陽倔強的性格,讓眾人十分無奈,拜別眾人后,陸調陽把頭轉向了陸霆君。
“爹,逆子陸調陽感謝你這十幾年來對我的養育之恩,讓陸調陽能有了家,有了名字,但你的心里只有天下蒼生,請恕兒子不孝,不能膝下承孝了!”
陸調陽之言震驚眾人,陸霆君也感到驚詫,但隨即被憤怒充斥心頭,轉頭不看陸調陽。
陸調陽施法分出七個分身,分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位跪著,讓陸霆君避不可避,躲無可躲,八個陸調陽重重的給陸霆君磕了九個響頭。
“滾”
陸霆君仰頭厲聲說道。
陸調陽起身,眼角的淚始終沒有掉下來,收回了分身,脫下了長門道袍,解下了系在腰間的長門首席印信,放在地上,轉身欲走,但卻被陸霆君叫住。
“你若是出了此門,便不再是我天道弟子,不可施展我天道任何法術,更不能假我天道之名行事,否者,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陸霆君的話,算是絕了陸調陽任何出路。
“哼,既然我決定離開,便什么都不會帶走!”
“啊,呔!”
只見陸調陽運轉渾身真元力,大叫一聲,只見他發簪掉落,青絲飛舞,渾身真元力外泄,竟然將苦苦修煉二十年的修為給散功了。
“陽兒,你怎么如此、、、”鐘儀秀大吃一驚。
但見陸調陽‘哈哈’大笑,那是一種如釋負重的笑容。
“家雀安知飛鵬志,
九霄風雨任蹉跎。
此生豈能貪茍活?
立指蒼天奈我何!”
陸調陽發出四聲感嘆之后,毅然決然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忠烈大殿。
鐘儀秀連忙動身欲上前追去,卻被陸霆君一聲喝住。
“誰若阻攔,以叛宗協從之罪論處。”
陸霆君吼道,眾人一陣無奈,鐘儀秀冷哼一聲,轉身走了殿門,祭出飛劍向自己的廣寒峰飛去。
“師兄,恕元震直言,你這么做真是寒了我等的心,又害了陽兒啊!”蕭鼎漢嘆了口氣,也出了殿門。
“師兄,你這是何必呢!”梁微因也走了。
“師兄、、、”
“好了,散了吧!”
卓逸軒卻被陸霆君阻聲,落了個干瞪眼,陸霆君拋下卓逸軒自己走了,留下卓逸軒一臉茫然,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是,我、、、我想說盟主慶典還要不要通知長老院!”
靈炱山后,英雄冢。
櫻花已凋,滿園寂零。
陸霆君站在一座氣派的墓地之前,迎風仰首,負手而立,一臉悲愴,只見他左手摸著墓前石碑,碑上露出了一行字:愛妻鄢如是之墓。
“隱子取謀,肅清天道!如是,你莫要怪我!”
陸霆君眼含朦朧,話中有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多了一抹心痛之色,兩行清淚躍然于顏上。
靈炱山下,解劍碑前。
從土里冒一道落寞的身影,躲開了天道守山弟子的視線,漸行漸遠,他正是忠烈祠里決心離開天道的陸調陽。
他回頭看了一眼仙氣繚繞的靈炱山,一臉堅定和不舍。
“爹,天道不興,奸佞不除,陽兒誓死不還長門,你老保重!”
意味深長的無聲對白,充滿遐想,懸念叢生。
回到觀星玄境之內。
陸霆君將陸調陽之事娓娓道來。
李洞真認真的聽著陸霆君說完,撫須笑道:“想不到我這徒孫,比我年輕的時候還要桀驁不馴,這秉性倒是深得我心!”
“呵呵,師祖您老怎么還夸起他來了!”
陸霆君苦笑,灌了一口酒。
“哈哈哈,若沒有人暗中調查長老院,羅織其罪證,任你手眼通天,恐怕也無法扳倒長老院吧!”李洞真一語中的,戳破了陸霆君的計劃。
陸霆君登時酒醒,立即起身跪了下去,說道:“師祖圣明,一眼便看透了華陽的心思!請恕華陽撥亂反正、篡位奪權之罪!”
“呵呵,既然是撥亂反正,那你又何罪之有呢!起來吧!”李洞真苦著臉笑道。
“謝師祖”
陸霆君又坐回到原位。
“師祖,既然你知道華陽篡位奪權之嫌,為何還要任我清除長老院呢?”陸霆君不解的問道。
“雖然老夫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在長老院來看不過是個傀儡,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監視,若想破解困局,唯有棄子而求生,蓄養外力以破局,華陽,你是個人才,篡位奪權區分為公為私,這百年來,長老院的所作所為,老夫雖不是件件盡知,但也是略有耳聞,人生病了得治,何況生了瘡的呢!總得有醫者來清創吧!不然全身都會潰爛,到那時病入膏肓,丹石不進,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聽了李洞真的話,陸霆君才知道什么叫姜還是老的辣了,不禁從心底里冒出一絲冷汗。
“師祖一席話,說的華陽無所遁形,著實令華陽汗顏無地!”陸霆君說道。
“自我入道以來,已經兩百多年了,想我半生天道,半世浮塵,我已經倦了,不想再理會俗世紛爭了,念在你一心一意中興天道,你所做的一切,老夫既往不咎。”李洞真淡淡說道。
“謝師祖手下留情!”陸霆君謙恭的說道。
“老夫大限將至,在俗世的日子不多了,以后天道的重擔就壓在你的身上了,好自為之吧!”李洞真灌了口就說道。
“師祖,你真的要走了!”陸霆君面露不舍,言語中含著挽留之言。
“呼,一入道門彈指間,再回首已百年身,我心愿已了,唯一的牽掛就是你師父、、、唉,罷了,罷了!”李洞真面含無奈憂色,吐出的心里話又咽了回去。
陸霆君聞言知道李洞真言中之意,是想念消失百年的靈始上人司徒正衒與斗凌真人司馬正衠,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李洞真,只有一個勁的喝酒。
“對了,無道他可回過山門?”李洞真話鋒突轉,關切問道。
“自七師弟與殺神破軍在朝天闕一戰之后,便消失了,據說曾有弟子在南柯城見過他,我已派十二道宮追蹤他的消息了。”陸霆君回道。
“自古天劫易躲,情關難渡,情深緣淺,何必執著,隨緣吧、、、哼哈、、、哼哈”
說著說著,李洞真竟然抱著酒壇子打起呼嚕睡著了,一臉慈靜安祥的模樣,仿佛一個放下包袱的老人。
陸霆君苦笑一下,躡手躡腳地退出了觀星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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