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手上的動作一頓。

    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眼花了。

    怎么會在這里碰到傅北行?他們傅氏集團,不在CTR時代廣場大廈吧。

    “他怎么在這里?”

    商榷順著看過去,無比嫌棄。

    姜予安只愣了片刻,很快就猜到這男人為什么會在這里。

    大概是通過什么途徑查到賦予今天要與XR簽約,便打算在這里等著,希望能攔到Sylvia,可惜他不知道,被他扔在國外三年的妻子,就是賦予工作室的Sylvia設計師。

    “管他干嘛。”

    姜予安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

    婚都已經離了,她沒有想和前夫繼續做朋友的愛好,連招呼都懶得打,接過玫瑰后與商榷并肩,姿態優雅慵懶。

    傅北行從沒見過這樣的姜予安。

    土氣又厚重的劉海被全部梳上去,隨著長發編織起來,將精致明艷的臉蛋露出,在陽光下極其奪目。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試圖說服自己面前的女人根本不是姜予安!

    那個永遠低著頭,木訥又沉悶,連說話都透著小心翼翼的,怎么可能是面前舉手投足都盡顯風情的女人。

    可哪怕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傅北行也清楚地看到她額角的那塊月牙形的傷疤。

    是幾歲時他帶著她胡鬧從樹上摔下來磕的,留下痕跡后她覺得可愛,哭鬧著不肯去掉,還成為長輩每年打趣他的理由。

    之后姜笙回來,她留起劉海,再沒人提小時候的事情。

    天底下相貌相似的人不少,但不可能連傷疤都有一模一樣的。

    是她無疑!

    消失一周的人重新出現在眼前,傅北行想也沒想就朝著姜予安走過去,也沒多想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才剛走近,就看到送她玫瑰的那個男人高大的身軀湊了上去,長臂攬住她纖細的腰肢......

    傅北行黑眸倏然一沉,身體已經先一步大腦做出反應,一拳頭狠狠地朝那張臉砸過去!

    動作讓人猝不及防。

    姜予安都驚了,來不及罵人忙去看商榷的傷勢。

    但還沒碰到商榷,手腕就被人扣住。

    她掙扎著要抽出自己的手,“傅北行,你松開!”

    傅北行力氣大,輕而易舉地把她拽到自己跟前,“姜予安,你消失一周不回家,就是這樣在外面鬼混?”

    姜予安氣得臉都漲紅了,恨不得咬他一口:“傅北行,你是不是有病?你弄疼我了,給我松開!”

    聞言,男人手上的力道稍松了兩分,但仍然緊緊地將她桎梏,“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跟我回家?”

    姜予安差點給氣笑了,“傅北行,你腦子有病就去醫院看看。這里不是我該來的地方,我來談工作是犯法了嗎!再者,我跟你回什么家?你給我松手!”

    “談工作?談工作需要收男人的花?”

    傅北行忽然就想到那天晚上抱著紅玫瑰的女人,腦海里已經將那張側臉和面前的女人對應上,怒火也跟著燃燒猛烈。

    “姜予安,哪怕你被趕出姜家,也不該這樣墮。落!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被湊了一拳的商榷才剛恢復,就聽到這樣的一句話,不免失笑。

    “傅總倒是說說,我商榷是什么的人?是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送花了嗎?還有,收一束玫瑰花就自甘墮。落了,那這世界上每天墮。落的人可不少吧。”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笑望向傅北行。

    合著他給自己家小妹送一束花,被這男人給誤會了。

    雖然送玫瑰挺讓人誤會的,不過......他傅北行又有什么資格誤會?

    結婚三年把妻子扔在國外不聞不問三年,現在倒假惺惺裝上了。

    真是可笑!

    傅北行將姜予安拽到身后,視線直直與商榷對上。

    “商總,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要說出來?娛樂圈水有多渾濁,商總就是玩這個的,怎么會不清楚。我妻子沒見過什么世面,還希望商總能放過。”

    “傅北行,我們都已經離婚了,我收一束花還需要經過你同意是嗎?你又憑什么管我?”

    姜予安用力甩開他的手。

    大概是離婚這個字眼刺。激到傅北行,男人手上的力道忽然一松,讓她輕易掙脫開。

    皙白的手腕紅了一圈,她擰眉揉了揉,徑直走到商榷旁邊屈得緊。

    “紅了?”商榷心疼得緊。

    他家小公主回家之后誰不是捧著,生怕她磕到碰到,這狗男人沒動手就把他家小妹手給弄紅了,這要是動手了那還得了?

    “疼不疼,帶你上去擦擦藥?”

    疼倒不是疼,但姜予安此刻只想趕緊遠離傅北行,想也沒想就點頭,模樣十分委屈。

    傅北行原本因為這道紅痕生出幾分愧疚,但一抬眼就看到兩個人親昵地湊在一塊兒,比那道傷痕還要刺目。

    “姜予安,我們只是簽了離婚協議,在手續沒有下來之前,你仍然是我的妻子。”

    聞言,姜予安腳步一頓。

    她緩緩抬眼,臉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妻子?傅總現在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你自己不覺得好笑嗎?再者,即便我們現在手續流程還沒有走完,名義上仍然是夫妻,但你能在婚內照顧你的笙笙,我就不能提前找找我的第二春了?”

    “第、二、春?”

    傅北行咬牙重復了一遍,漆黑深邃的眸緊緊地盯著姜予安,胸。口憋屈得緊。

    他將怒意歸咎到商榷身上,“你挑第二春的眼光就是這樣?”

    商榷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傅總這話什么意思?我家安安第二春的眼光,可比第一春要好很多好吧。”

    傅北行一記冷眼掃過去,“你家安安?”

    商榷理直氣壯:“不是我家的還是你家的?”

    “夠了!”

    姜予安打斷宛如小學生吵架的兩人,爭執也應聲停止。

    她抬眸,還算平靜地看向傅北行。

    “傅總有時間在這里教訓我,不如抽空把手續辦了。我知道我看人的眼光很差,但也輪不到你來管,你沒資格。”

    傅北行還沒平復的怒意瞬間又上來,“我沒資格?只要我一天不去辦手續,你一天就是我妻子,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姜予安紅唇微彎,忽然湊上前。

    “傅總這是,不打算娶姜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