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行沉默。

    答案也很顯然。

    姜予安臉上嘲諷的笑意更甚,抬手在他的胸。口點了點。

    “既然打算娶,那就盡快把婚離了,也省得人家姑娘還在浪費光陰等著你。至于我,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用不著你來管教。哪怕婚沒離,你也沒資格。婚離了,你更沒有資格。”

    話落,她后退兩步,臉上的情緒也消失得干干凈凈。

    平靜得泛不起一點波瀾,也透著絕情。

    “你回去吧,我不想和你還有牽連,更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已經簽了離婚協議還能讓姜笙買兇玷辱她,這要是再和他有點聯系,還不知道以后有多少麻煩。

    從前的恩怨她當還了恩情,再煩她,她可沒那么大度。

    傅北行自然沒走,那賬目英俊的臉黑沉得徹底。

    活了二十多年,走到哪里不是被人真真假假地恭維著,頭一次有人說他是麻煩。

    還是從小黏著他的姜予安!

    他不甘心地邁了一步,被商榷給攔住。

    “傅總,做人可不能這么沒有自知之明。這碗里既然已經有了,就別惦記鍋里的。我家安安都把話說得那么明顯了,你再糾纏,可鬧得不好看了。”

    傅北行直接忽視擋在面前的男人,視線落在面無表情的姜予安身上,“你當真不肯和我回家?”

    姜予安掀眸:“傅總,別對我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你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你,好不容易放下成全你和姜笙,還對我說這種話,你就不怕我再賴上你?到時候,恐怕這婚你想離都離不了。娶我這樣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過一生,你愿意?”

    回家。

    多奢侈的兩個字。

    被趕出國外的第一年,她還奢望傅北行對自己能有一點感情,期望哪天他能接自己。

    可沒有。

    連一個電話的慰問都沒有,怎么可能會有來接她的回家驚喜呢?

    只有想讓她消失的驚嚇。

    想起過往,姜予安眼底染上一層冰霜,“傅總,是你自己說的,如果不是傅爺爺,你根本不會娶我,現在又拖著不離婚,有意思嗎?”

    傅北行思緒還停留在上一個問題中。

    有那么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她再和小時候一樣賴著自己,也不是不行。

    可理智又在與這個念頭做斗爭。

    直到姜予安的話將他敲響——娶她不過是因為爺爺逼迫,他不情愿的事情,不該繼續。

    漆黑的眸恢復清明,身上的戾氣也消失,嗓音低沉緩慢。

    “該不該離婚我心里有數,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步入歧途。姜家趕你出門,你缺錢可以來找我,你是我爺爺看著長大的,你變成這樣,爺爺如果還在世,他會不會失望?”

    她變成這樣,她變成哪樣?

    合著她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就是自甘墮。落,步入歧途了?

    也是,在他們眼里,自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該認識的都是街上的混混,怎么可能有二哥這樣的朋友。

    姜予安想想就覺得好笑:“傅總,按照你的思維,花你的錢和花商總的錢,難道不是一個道理?既然是一樣的,我為什么不找一個讓我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