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沒料到姜予安會這么說,傅北行劍眉蹙起,偏頭朝她看過去。

    她早就將墨鏡推上頭頂,露出一張妝容精致的小臉,紅唇烈焰襯得皮膚更加皙白。那雙含笑彎著的眉眼勾著明艷,正盈盈地望著他。

    傅北行呼吸微滯,一時無言,怕開口出聲就會打擾面前這幅絕美畫卷。

    偏偏姜予安不肯靜做畫中的美人。

    她胳膊肘捅了一下旁邊的男人,開口氣氛全毀。

    “哎,我和你說話呢,你好歹開口吱個聲呀。是你自己說的,我求你你就和我去辦離婚手續,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傅北行煩躁地別開視線,抿著薄唇不理她。

    姜予安不依不饒,她還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認真計算了一下。

    “現在的點兒工作人員應該還在吃飯,我們一會兒去吃個飯,然后就去把手續辦一下,怎么樣?啊?”

    她繼續扯他。

    傅北行不耐煩地拉回自己衣袖,“沒空。”

    “怎么會呢?今天周日又不上班......”

    忽然想起什么,姜予安話音戛然而止,漂亮的臉蛋上布滿失望,“居然忘記了周末不上班,就算你有空也沒辦法了。”

    傅北行煩躁難壓,可惜沒辦法堵上耳朵,只能聽姜予安一個人在旁邊嘀咕。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約你工作日吃飯好了,這樣你有空人家工作人員也有空,怎么之前沒想到呢,失策啊......”

    傅北行忍無可忍,“夠了姜予安,冒名頂替這種事情就算了,還利用別人身份要做其他事情,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

    含怒的聲音也讓姜予安從懊惱中回神。

    不過對于她頂替自己這件事情,還是感覺十分微妙。解釋的話,這男人肯定還是不信的,索性她就這樣擔了這個罪行。

    “也許是傅總從來就沒了解過我呢?你以為,我是什么樣的人?”

    她重新勾起唇,直直地看向傅北行,腳步還往他那邊靠了一步。

    “是從前只會低著頭,不敢看人、也不敢開口講話的懦弱寄生蟲;還是每次見到你傅北行,就挪不開眼只會傻笑的舔狗?”

    傅北行從一開始眉頭就沒松過,聽到這些貶低她的話皺得更緊。

    “我沒這樣想過。”

    他認真道,在這一刻沒想與她起爭執。

    “這樣啊。”姜予安笑意更甚。

    傅北行這么說,她是信的。

    倒不是有多了解他,只是矜貴的傅公子不屑去想罷了。

    不過在不少人的眼里,姜予安就是這樣的人。

    尤其是姜家人,就覺得她是一個寄養在姜家什么都不會的可憐蟲,惦記著姜笙未婚夫的舔狗。

    傅北行見她態度松懈,只當她是因為從前那些傷心事所以將自己包裹成刺猬,于是語氣也試圖溫和下來。

    “安安,你沒有必要太在意別人看法,你從前很好,而且現在你也有家人了,并不是他們口中......”

    那些骯臟的詞匯他說不出口,也不愿意施加于姜予安身上。

    “我從前很好?”

    姜予安抓住重點,笑著反問他。

    太過直白的眼神讓傅北行微怔了一瞬,垂在身側的手指稍稍蜷縮,喉間從溢出聲響:“嗯。”

    姜予安笑得更愉悅了,“那傅總對我的印象,難不成是你喊我小媳婦時候?”

    話音還未落,傅北行平靜的面龐龜裂,幾乎是下意識把湊到跟前的女人給推開。

    他咬牙切齒:“姜予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