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行的嗓音壓抑怒意,臉色難看得幾乎能擠出墨來。

    讓他臉色更差的是姜予安接下來的動作——

    她伸出手,拉住蔣延洲的衣角,嗓音帶著濃稠的醉意:“哥哥,我不要看到他,他壞。”

    嬌滴滴的嗓音聽著就讓憐愛不已,更不必說她此刻委屈無依的模樣。

    偏偏動作是朝另一個男人做的,落在傅北行眼里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沉了眉眼,周身戾氣散發。

    “你還不走?等著蔣延欽來這里找你?”

    傅北行涼涼朝蔣延洲看過去。

    蔣延洲也知道他是火沒法對一個醉鬼發,就沖他來:“我走了,那她......”

    傅北行冷嗤:“離婚證下來之前,她還是我太太。”

    言外之意,姜予安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才更危險。

    若是放在之前,蔣延洲想也沒想就走了。但方才接收到一些消息,尤其是意識到真的有人在盯著姜予安,他忽然有些不放心。

    可對于傅北行,他還是信任的。

    思索了片刻,他嚴肅地看向傅北行:“我馬上就走,但話我先和你說清楚,你可能不知道......”

    “哥哥你別走!”

    蔣延洲話還沒說完,就被姜予安急聲打斷。

    她幾乎要哭出來,拽緊了他的衣服,聲音止不住顫/抖。

    “求你救救我,他會把我抓走,扔進海里喂魚的!我跑不掉,我會死的!”

    那雙烏黑的眼睛緊緊地望著蔣延洲,仿佛遭遇了十分恐怖的事情,可憐又無助地祈求著。

    那模樣看得傅北行眉頭一跳,忍不住想拉開那只拽著別人衣服的手。

    可還沒碰到姜予安,女人就已經雙手抱頭地縮起來。

    “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她好疼......

    她疼得快死了。

    被扔進雪地里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打得身上都是傷,她又冷又疼。

    幸好冬天的衣服很厚很厚,他們嫌脫起來太麻煩,索性就直接拿棍子招呼......

    太疼了,除了護住自己的腦袋,她沒辦法。

    跑不掉,越跑他們打得越厲害。

    最后身上的衣服還是破得幾乎無法遮蔽身體,只剩下惡魔們的狂笑。

    他們說要劃爛她的臉,但是那樣做起來太惡心,看得想吐。說等兄弟們都舒服過了,再劃爛她的臉,再把她扔進海里喂魚。

    她不想就這樣死了。

    她不想......

    躲起來,只要躲起來讓他們找不到她,就可以逃走了。

    于是她蜷縮在吧臺的一角,試圖把自己給藏起來,眸光警惕地看著周圍。

    傅北行從沒見過這樣的姜予安。

    回國之后她囂張跋扈,哪里有這樣的一面?

    他想不清楚到底為什么,耳畔蔣延洲幽幽的嗓音就傳過來。

    “我剛想和你說的就是這個,她在國外被人綁架過,而且打的是你的名號......”

    “我沒有。”

    蔣延洲還沒說完,就被傅北行冷聲打斷。

    他再怎么不滿意這樁婚姻,也不可能讓人去綁架姜予安!

    但眼下這模樣,顯然是醉酒的姜予安看到他,刺/激到了記憶里最恐怖的畫面。

    蔣延洲瞥他,“我也沒說是你,咱們這么多年的兄弟,你什么性格我還不清楚?”

    這點信任都沒有,還做什么兄弟。

    傅北行垂眼看著躲在地下的姜予安,心徹底沉下去:“可她信了。”

    “她可不一樣。”

    蔣延洲也有相同的經歷,有些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