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沙發上撈起一只折疊抱枕,拆開就是一條法蘭絨小毯,徑直給姜予安披上。

    “我沒動你手機,你換下的衣物和你的包都在主臥。先說說想吃什么,填飽肚子再說其他的事情吧。”

    “誰給我換的衣服?”

    姜予安抓住他話里面的重點,也顧不上自己的手機,瞪大了眼睛問。

    傅北行懶懶收了手,原本打算折身去廚房的腳步一頓,淺笑地看著跟前的女人。

    “傅太太覺得呢?”

    他刻意壓低嗓音,尤其是那個稱呼,咬得格外曖/昧。

    別墅里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姜予安一想到那種可能,便覺得羞憤含怒:“你——”

    偏偏傅北行還不解釋:“我怎么?你是我太太,給你換個衣服擦個身子而已,有什么問題嗎?”

    “你混蛋!”

    姜予安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你都和我離婚了,我算個屁的傅太太!你憑什么給我換衣服?”

    況且,他都要娶姜笙了,為什么還要來招惹她?

    傅北行也因她毫不留情的怒罵而生了火,輕佻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喉間溢出一聲冷笑。

    “你且放心,你的身子對我沒什么誘/惑力,即便真的是我......”

    他話音在看到姜予安滿臉清淚時戛然而止。

    似是沒料到這句話好讓她這般,哭得無聲無息,也讓人猝不及防。

    “那可真是抱歉,我這具丑陋的身軀污了傅總的眼睛。”

    姜予安眼尾泛紅,直直地與傅北行對視。

    從前她還蠻想知道,傅北行看到她身上傷疤的時候,是怎么樣的一種心情。

    到底是她多想了,渣男都一個樣,只會惦記那檔子事。

    丑陋的身軀,勾不起他半點興趣。

    或者,她還得感謝一下他,贈予了她滿身禮物,讓她建立起保護自己的一層屏障。

    否則醉酒無知,她都不知道會和什么樣的人發生關系。

    “安安......”

    傅北行有些不知所措,懊惱自己為什么非得逗她。

    他抿唇,片刻后沉聲解釋:“你的衣服不是我換的,是定期來別墅打掃的阿姨。你昨天醉得厲害,身上鬧得一身汗,不換衣服你睡得不舒服。”

    他話落,思索了片刻,又低聲補充。

    “方才我只是想逗逗你,我不知道會讓你這樣傷心,對不起。”

    道歉的語氣很真誠。

    可姜予安眼淚仍然止不住,她偏過頭,不想去看傅北行。

    對于他的話,她已經無所謂了。

    他對自己有沒有興趣,又有什么關系?

    反正他們已經離婚,不出意外的話,昨天肖楚已經將離婚證寄到碧水灣的快遞驛站。

    傅北行看著她的側臉,再沒有說什么。

    他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先坐一會兒。”

    姜予安沒吭聲,去茶幾拿紙巾把臉給擦干凈。

    為這么一句話哭成這樣,真丟人。

    可那一瞬間,她的確是忍不住。

    連哥哥他們都不知道,她身上還有多少傷痕。

    除疤手術她偷偷跑了,沒去做。

    原本只是想提醒自己,她這身傷痕是怎么來的。

    現在差點成了男人羞辱她的工具了。

    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