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先前傅北行的碗筷已經被陳媽收拾干凈,那堆蝦殼也已經打掃進了垃圾桶里,只剩下姜予安先前帶來的一些點心。

    傅北行跟過來后,就看到姜予安坐在方才自己坐過的小板凳上戴著手套在吃蝦。

    他腳步頓住,忽然就想起他們很小的時候,也差不多就是如今這模樣。

    她似乎,沒怎么變過......

    “你站那兒做什么,怎么不坐啊?”

    姜予安吃了兩口之后沒見人,回頭一看就瞥見立在沙發后身影高大的男人。

    傅北行收回目光,繞步在姜予安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沙發和小板凳的有高低差,加上傅北行人本來就高,人坐在姜予安旁邊,稍稍側目就是她的頭頂,往下是她皙白的脖頸。

    他忽然想起昨晚她褪去半身禮服,露出傷痕斑駁后背的模樣。

    頓時,傅北行喉嚨便有些發緊。

    “姜予安,你......”

    低啞的嗓音溢出,卻忽然失去了聲音。

    是要問她身上的傷怎么來的?答案她昨晚已經說過,還能怎么來的。

    又或者問她當初為什么不說?可還能為什么,寄人籬下自然不敢。

    傅北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似乎一切言語在她滿后背的傷痕時,都顯得格外無力。

    “我?我怎么了?”

    姜予安咬著食物這轉頭,漆黑的眸顯得無辜。

    “沒什么,你吃吧。”

    傅北行思緒復雜,挪開視線,不敢去看她。

    姜予安莫名。

    她如今對傅北行的好奇心不重,也懶得搭話,索性回頭繼續吃。

    只是余光稍挪,便看到傅北行右手的紗布染了血跡。

    比他在餐桌上坐著的時候明顯很多,很大概率是因為剝這碗蝦而弄開的。而他也仿佛感覺不到疼,右手隨意地搭在身側,懶得顧及一下。

    吃人嘴軟,姜予安還是忍不住提醒:“傅北行,你的手......”

    傅北行聞言垂眸,這才發現掌心又滲出鮮血。

    他臉色一變,抬眸便對姜予安道:“你放心,我剛剛剝蝦戴了手套,沒有弄到你食物上的。”

    姜予安愣了一下,沒料到他第一反應卻是和自己說這個。

    無奈,只好解釋:“我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傷口又裂開了,先去包扎一下吧。”

    傅北行沉默了兩秒,隨后嗯了一聲,起身去找醫藥箱。

    老宅離市中心有些遠,家里都備著紗布藥物之類,只不過傅北行沒住這邊,對東西放置不是很熟,有一會兒才找到。

    重新回到沙發的時候,姜予安那小碗蝦都已經吃完。

    她沒打算幫傅北行,只坐在一旁看著男人自己拿出干凈的紗布和藥物,然后拆了那染血的紗布之后左手不順地去拿面前沾藥。

    那動作看著十分不協調,偏偏還要堅持去完成,一點點地把淤血處理。偶爾力道不對,棉簽直接懟進他的傷口里。

    姜予安有些看不下去,秀眉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