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前的男人終于無法忍受。

    他抬起眸,嗓音不耐:“你要是不想在這里待下去,滾回你安城蔣家也是一樣的。蔣延洲,別仗著你母親和傅家那點交情就肆意妄為了。”

    這語氣,明顯是動了怒。

    蔣延洲卻還咬著那點心,笑容也賤兮兮的:“我哪兒是仗著我媽那點交情啊,我明明是仗著和你的交情啊!”

    傅北行冷冷睨他。

    蔣延洲倒也沒有繼續犯賤。

    他拍了拍掌心的糕點,退了一步:“成成成,我不吃可以了吧。您還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

    傅北行目光在桌上四盒糕點上掃了一眼,腦海里記起那晚在老宅嘗到的味道。

    很熟悉,但他記不起在哪里吃過。

    這念頭只停留了幾秒,很快就被傅北行揮散。

    他收回目光,語氣平緩下來:“蔣延洲,我知道你在替姜予安不平,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要娶妻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們都喜歡的人,不代表我非得喜歡。”

    他說著,忽然又想起那天早上姜予安對傅母說的話,眉心倏然蹙起,心里又窩起一團火。

    蔣延洲沒注意他的異常,打了一個手勢。

    “OK我明白,你不想娶圓圓我理解,沒有哪個人高興自己婚姻被安排。但是老傅,你跟姜家那女的幾個意思啊?以前是你眼瞎,人家裝得好。現在呢,事實證據你親眼都看到了,你還要娶啊?”

    蔣延洲語氣也難得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在質問傅北行。

    他想不通。

    那晚他不在姜家,但據他所知,傅北行可是目睹全程,甚至還出言幫了姜予安,可以說姜笙的假面孔是傅北行親手撕掉了一半。

    這也是蔣延洲更無法理解的地方,為什么他還要娶姜笙。

    “你娶圓圓是被逼無奈,那你娶姜笙呢?難道不同樣是搭上你的婚姻嗎?”

    辦公室內一片死寂。

    半晌,傅北行低沉的嗓音響起:“既是我的婚姻,我自己心里有數。”

    蔣延洲笑了,“你該不會還覺得姜家那女的是因為什么精神病吧?成,就算是因為所謂的病情,那難道精神病就可以隨意打人罵人了?老傅,你什么時候也這么是非不分了!就因為幾年前的一個承諾,你就愿意賠上你自己了?”

    傅北行垂著眼簾。

    他始終捏著手上的筆,面上無波無瀾。

    但若湊近,便可以看清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他擱下簽字筆,抬眸對上蔣延洲。

    “我也有病,甚至一個小時前還當著你的面吃了藥。我娶她,不光光是因為幾年前對姜笙的承諾,也是對我自己的承諾。

    至于她的行為,我會保證以后不會再出現這種狀況,姜予安那邊我也給出了合適的補償,無需你擔心。

    你就當我這個瘋子和另一個瘋子湊在一起,相互可憐吧。”

    他說著,再次垂下眼簾。

    “老傅——”

    蔣延洲眼底浮起幾分不忍。

    傅北行重新拿起簽字筆,“你不接納她無妨,以后我會盡量避開你們碰見。你如果不想認,也不用喊她嫂子。”

    蔣延洲也知道這件事情無法回旋,但還是氣不過。

    “那伯母那邊你怎么處理,連我都不想接納那女的,伯母會承認她是傅家的媳婦?”

    傅北行神色不變,筆鋒在紙上落下。

    “我的妻子,我承認即可。”

    話落,他隨之一愣。

    那份合同上,落下字跡竟是‘姜予安’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