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在看清面前一束香檳玫瑰時忽然止住。

    她呆愣愣的,眼淚還掛在睫毛上,一眨眼,那一滴淚珠就從空中落下,正好砸在米黃色的花瓣上,如一顆露珠滑/落。

    而這一幕,也恰好落在不遠處某輛車內的兩人眼里,完完整整。

    商榷早因為小妹哭得傷心而心軟,這要是被大哥知道,他皮還不得掀一層。

    他語氣軟下來,再一次低頭,“不哭了好不好?多大的人了,還掉金豆豆,當心被人拍到發網上,到時候你想哭還哭不出來。”

    他直接把一捧花往姜予安懷里一塞,拿出紙巾給她擦臉,耐性得跟帶女兒一樣。

    “吶,你喜歡的花二哥犧牲姻緣都給你買了,以后不準再說你是二哥的麻煩,知道嗎?還有更過分的話,商圓圓你下次說話過點大腦吧!”

    紙巾還沒在她臉上抹兩下,商榷就往她額頭點了幾下。

    姜予安皺著臉避開他的動作,伸手拿過他手上的紙,自己擦起來。

    她開口,聲音還沒有恢復,仍然帶著濃濃的鼻音,委屈得故意:“你嘴上這樣說,指不定心里就是那樣想的。”

    商榷本要再給她拿兩張紙出來,聞言動作一頓,垂著眼睨她:“怎么想的?是把你當個麻煩累贅,還是巴不得你......”

    后面的話他沒說,也說不出口。

    天知道他知道她是自己親妹妹的時候有點緊張,那會兒她還在急診搶救,他急得覺都睡不著盼著她醒過來。

    她倒好,現在還覺得自己巴不得她......小白眼狼!

    姜予安故意的,抱著花倔強地抬起頭:“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嗎?我說我要回家你就趕著讓我走,我讓你送我你還對我擺臉色,你這還不是嫌棄我?”

    “我......”

    商榷正要解釋,剛說一個字就被姜予安給打斷。

    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因為我出生走丟后媽媽身體就一直不太好,爸爸一顆心也放在媽媽身上,根本就沒心思和精力管你,甚至連你發燒都沒人知道,要不是大哥把你拉扯大,說不定你都沒機會找到我。你不想回家因為你總是被爸媽忽視,你不想見到他們,你肯定也討厭導致母親生病的我,你嫌棄怨恨我是應該的。”

    她低著頭,一邊抹臉一邊聲音哽咽,委屈可憐得緊。

    商榷看得頭疼又無奈。

    他不愿意回商家的確是因為孩童時被忽視的原因,因為一個殘缺的童年,在他后來那么久的時光里,都沒有任何人或物來治愈。

    他或許知道自己這樣任性又幼稚,可至今他也沒有得到過一句道歉。

    哪怕爸媽和大哥年年都勸他回去,言說他們已經知道錯了,還是都已經低下頭給了臺階,讓他順著下,一家人不該把關系鬧得那么僵。

    可他看不到臺階在哪兒,也不想裝作毫無隔閡的模樣回去。

    但眼下,根本就不是考慮回不回去的問題,他不知道小妹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心思,無奈只能答應。

    “商圓圓你不哭了好不好?成成成,二哥答應你,送你回去好了吧!”

    他語氣有些急,但也只能耐著性子哄,“二哥從來沒有討厭過你,更不會怨恨嫌棄你,你是我們商家唯一的妹妹,二哥討厭小淮都不會討厭你的。你就聽點故事瞎想,二哥平時對你怎么樣你不知道?嗯?”

    姜予安腦袋仍然沒有抬起來,“二哥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回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