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偏見,姜予安倒是愿意和這位蔣大少成為朋友。

    可惜,有些人注定就是過客。

    給陳朝指了路之后她就去了后廚,已經考慮好過兩天就走,總得正式地和宴彬珂說一聲。

    先前備受打擊忘了,這會兒和人講講話心里好受不少,也該去面對一下自己的失敗,以及說好送人一張貴賓卡,總不能食言,反正那卡也沒什么優惠。

    她行動力很強,做出決定之后很快就和宴大廚把告別的話說了。

    這段時間也是承蒙他照顧,而且還得他引薦才能見到郭老,已經有了這世上大多數人都不會有的機遇,也不必再怨天尤人。

    人該知足,知足常樂。

    要怪只能可惜自己沒有那個本事,抓住郭老的胃。

    不過她這人向來都是好運只有一半,比如做姜家的女兒,又比如得償所愿地嫁過傅北行,這次也一樣,心里那股勁兒過去之后就沒什么好怨的了。

    宴彬珂卻驚訝不舍,這去檢查后廚徒弟學得怎么樣的心思也沒有了,看著姜予安像極了老父親要送最疼愛的閨女出嫁一般。

    “怎么這么快,之前不是說要下周嗎?你看我這、我這還打算等你走那天給你下廚做幾道菜呢,你這么突然倒讓我不知道怎么做了。”

    宴彬珂這輩子過得也不算順意,早年結婚妻子在生孩子時難產走了,跟著自家老爺子一起拉扯著一群小的,可惜江城幾十年前一場大水把他那小子給沖走了。再之后老爺子也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帶著撿回來這群小子撐著小南閣。

    對于姜予安,他的態度自是不一樣的。

    她雖然不是他和老爺子一起拉扯長大的孩子,可這些年也算相互扶持,她拿錢給小南閣,宴家這邊給她姜家沒有的溫暖,再加之她特殊的輩分,也夠讓宴彬珂復雜的。

    他當初還想著,要是姜家真不要這姑娘了,他就讓她掛在宴家的戶口,哪怕嫁不出去,他宴家也愿意養姑娘一輩子。

    現在她過得越來越好,找到真正疼愛她的家人,可卻要離開江城了。

    想著,心里也更加酸澀,老眼都紅了幾分,他切大蔥都不會如此。

    “您別這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當年我要出國您都沒這樣呢。”姜予安見狀鼻尖也酸澀,不過到底忍住,扯出微笑把人往回拉,“我只是回家而已,就在容城,現在交通發達飛機也就兩個小時,要是想您了當天就回來看你。”

    老爺子歲數大了越看重這份情誼,當即就掀起眼皮子看她:“真的回來看我這糟老頭子?你在國外每次打電話給我都是問菜譜,那道菜想吃了忘了怎么做才打給我,哪兒有想我的時候。”

    姜予安哭笑不得,“要不我把我家地址給您,要是哪天食言,你按照地址來逮我,怎么樣?或者您老干脆和我一塊兒走吧,反正小南閣有宴棣打理也夠了,您都這把年紀了,也該找個地方養老了。”

    宴彬珂還認真考慮一下她的建議,“你要是不嫌棄我這老頭子,我去容城買套房也不是不行。”

    他心里是把姜予安當做一兒半女的,這些年小南閣生意好,掙的錢去帝都買套房子都行,去容城自然也不錯。

    姜予安自然不會嫌棄,“哪兒能讓你花錢,您要是過去住,我來安排就成。”

    “那不成那不成。”宴彬珂擺了擺手,忽然想起什么,抬頭,“對了,小師姐這么急著回去,是那老不死的松口了?”